第572章 代掌門

築香酒樓，這是這個小鎮子上唯一的酒樓，酒樓老闆也是慘淡經營，勉強維持著生計，這年頭生意挺難做，有錢的人是越來越少，能喝得上酒而且不賴賬的人也是越來越少。

偏偏酒樓老闆還是個風韻猶存、有著幾分姿色的半老徐娘，早年丈夫死得早，隻身一人孤苦伶仃的撫養著一個兒子，便開了這家小酒樓賴以餬口，如今兒子也漸漸長大成一個稚嫩的少年，每日子也就幫著孃親打理著酒樓，成了酒樓的小二。

“築香，給我來一罈好酒，再來一隻烤雞、一盤牛肉、一碟小菜，哈哈......”袈裟飛揚，達摩祖師大笑著帶著吳越走進了酒樓。

築香自然就是老闆娘了，否則也不會取名叫築香酒樓。達摩祖師雖然來到這個地方不久，但隔三差五總要往這酒樓跑，所以很快便與老闆娘混熟了，更兼如今喝酒的人少，錢越來越難掙，所以達摩祖師也就成了酒樓最受歡迎的尊貴客人。

“喲，大師好一陣子沒來了，可把我娘想死了，來，大師您快請上座，讓小朵先給您沏杯茶......”還沒等心花怒放的老闆娘開口，老闆娘的兒子小朵先屁顛屁顛的迎上去了，敢情小朵比他娘還更希望達摩祖師來？

“傻小子，我有好一陣子沒來了嗎？我記得三天前還在你這裡消費了一個大元寶，怎麼就成好一陣子了？”達摩祖師笑吟吟的摸了摸小朵的頭，一雙眼睛卻色迷迷的盯上了老闆娘白嫩高聳的胸部，敢情這佛宗高僧達摩祖師什麼也不戒？不但好酒好肉還好色？

這一幕，令沉浸其中的狄海也是目瞪口呆，藍羽到哪也都改不了這酒色之徒的壞習性？那他混入佛宗還真是敗壞佛風、搗蛋來的？

狄海好一陣無語，不過，此時也來不及自責，因為下面還有更刺激的場景。

“大師快請坐，築香只盼大師天天能來就好，這樣我娘倆也就不寂寞了......”築香話雖說得夠大膽、夠刺激，刺激得足以令人想入非非，然而臉上卻一點放蕩之色也無，反而羞答答的紅著臉，一副欲拒還迎、欲喜還羞的模樣。

“嘿嘿，我也想天天來就好，只是每天也還要花時間做點功課、修煉一下自身，不過，既然築香這麼喜歡我來，今後我就儘量多來......”一邊說，達摩祖師一邊很自然的就攬上了迎上前來的築香的纖腰，並趁機在築香豐滿的屁股上揉搓了一把，把個築香羞的臉更紅了，好在達摩祖師也是見好就收的人，這些個齷齪的小動作並沒有繼續下去，更何況後面還跟著吳越呢，儘管吳越早已見識過了達摩祖師的齷齪。

很快，香噴噴的酒菜便全都上齊了，達摩祖師便和吳越推杯換盞狂飲起來。

“吳越，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起過，你祖傳的這套拳法叫形意拳，分為形似、神似、聚精、會神、化意、意境總共六個境界，意境是最高境界，就不知你爹修煉到了什麼樣的境界？祖上加起來總共有多少人修煉到了意境最高境界？”達摩祖師帶著吳越出來好吃好喝自然有他的目的，每次都要詢問有關形意拳的一些事情，但每次也不緊追著吳越去問更多的情況，生怕吳越會因此而產生戒心，畢竟這套拳法乃是人家一脈相傳的絕學，輕易不敢暴露，這樣經過了很多次的零打碎敲之後，達摩祖師漸漸對形意拳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這一次他決定對吳越攤牌，說出他心中所想。

“我爹？只怕比我還不如，直到死，他老人家也都沒有突破到神似階段，我如今也算達到了形似階段的巔峰，倘若機緣巧合、再努把力的話，一定能晉入神似階段，至於大師你說的最高境界意境，不怕您老笑話，整個家族也就一人達到了，就是創造這套形意拳的老祖宗，從此便絕了跡，再無一人有此成就，別說意境，就連次高境界化意也再無人達到過，以至於後代子孫都對此產生了懷疑，這套拳法到底能不能達到意境？家族史記載的老祖宗達到的意境莫不是他自吹自擂、臉上貼金搞的虛假宣傳？”吳越的父親一年前剛剛離世，臨終前將形意拳譜傳給了吳越，而吳越自小便跟著父親修習形意拳，達摩祖師沒想到吳越的父親竟然這麼不濟，一輩子修煉形意拳竟然還處在最低階的形似階段，連神似階段也還沒突破？

或許是酒喝得太多，吳越竟然趁著酒意將有些不該說的話也都透露了出來，果真如此的話，這豈不是自曝家醜？

“不可能，吳越，大師我也是內家高手，雖然不敢說能與你家老祖宗相比，但也自認差不了許多，以我的修煉經驗，倘若不是修煉到了意境這種最高境界，他又如何能寫出形意拳這本完整的修煉秘籍來？你總不會認為你家老祖宗是先寫完書、再去修煉的吧？”達摩祖師當然不可能是吳越這般見識淺薄，他更知道，吳越家族之所以後繼無人、沒有人修煉到意境，只能說明形意拳確實是一門曠世絕學，修煉難度非常大，再就是吳越家族缺乏資質上乘、天賦極高的修煉人才，很難領悟形意拳的玄奧，這才導致無人在形意拳上有大的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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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您是說我家老祖宗真是意境階段的無上高手？”吳越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他很難想象，意境到底是怎樣一個神奇而又強大的境界？

“吳越，大師我有一個請求，不知你能否答應？”見時機已經成熟，達摩祖師熱切的說道。

“請求？什麼請求？大師您待我吳越不薄，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只要我吳越能辦到的，一定照辦......”吳越很爽直的說道，儘管他很少離開自己的村落和小鎮，沒什麼闖蕩江湖的經驗，但憑直覺，他知道這位達摩祖師不是壞人，不僅如此，還是一位有著非凡本領的能人異士，因為光看他的這一身古怪的裝束就給人一種極不一般的神秘感。

“我想借你的形意拳拳譜參閱一天，只一天就行，如果你答應的話，這錠元寶就是你的，並且我還可以收你為徒，只要跟著我修煉，我定然可以讓你突破到神似階段，甚至於聚精、會神也說不定，你看......”達摩祖師總算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裡話全都說了出來，並且還把一錠閃著銀光的大元寶放置在了酒桌上，之後便瞪著火熱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吳越，等著吳越的答案。

“大元寶？趕緊答應呀吳越哥，答應這大元寶就是你的......”不知何時，小朵從一旁突然竄出，望著桌子上的大元寶直咽口水。

或許之前的話小朵並沒有聽到，但後面幾句碰巧就聽到了，小朵很奇怪，大師看中了吳越身上什麼東西，竟然能值一錠大元寶？

“成交......明天這個時候可記得還給我，我還得傳給我未來的兒子呢。”看著銀光閃閃的大元寶，吳越同樣嚥了一下口水，之後一把拿過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幾乎就在同時，一本泛黃的書籍交到了達摩祖師的手上。

“吳越，你......你怎麼就把秘籍隨身帶來了？”將秘籍拿在手上，達摩祖師欣喜若狂的同時也是愣了愣，隨即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吳越。

“大師，我本就想趁這個機會向您請教書中的內容，所以就把它帶來了，不過，現在既然您答應收我為徒，我也就懶得請教了，反正您會教我，不是嗎？嘿嘿......”吳越瞪著一雙狡黠的眼睛，賊賊的笑道，敢情這樣的好事他是求之不得，達摩祖師還忐忑不安的擔心對方不答應呢。

“額......你這小子......”達摩祖師裂了裂大嘴，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竟有點吃虧了。

自那以後，小村後面的山坳上，便經常聽到“嘭、嚓”練拳的聲音，伴隨著還有達摩祖師和吳越矯健的身影。

達摩祖師不僅悉心指導著吳越練習形意拳，更還自己也練，也是，如果自己都不會的話還怎麼指點人家練？

“奇怪，形意拳最高境界明明就是失意，吳越的拳譜上怎麼只有意境，而不見了失意？莫非......”看著這些畫面，狄海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當初自己師傅肖強傳給自己的形意拳拳譜明明記載著最高境界為失意，而這裡看到吳越的拳譜上卻沒有，再仔細看下去，狄海終於發現，吳越的這本拳譜與自己練習過的拳譜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最起碼在書籍的紙張和大小尺寸上也都有些不同，至於內容上顯然也並不完全一致，自己練習過的拳譜內容更全面、更豐富些，當然最大的區別還是後面，在自己練習過的拳譜最後一頁，非常清晰的書寫著“失意”兩個字，並且註明了是最高境界，只是除了這些之外便再也沒有了任何文字，誰也不知道“失意”這個境界該怎麼去修煉，然而如今吳越的拳譜上卻連失意這兩個字也都看不到，秘籍上註明的最高境界便是意境。

“我知道了，這兩本書雖然都是形意拳的修煉秘籍，但顯然並不是同一本書，吳越的這本應該是原版，而我練習的這本應該是後來經過無數先輩的探索嘗試之後，在原版的基礎上，再進一步修改、完善和加工出來的新版本，新版本顯然比起原版威力更大，而失意這個境界也一定是後來者額外加上去的，只是又是誰有著這樣超強的想象力，在意境之上，還能想出更高的境界失意？然而失意的修煉功法卻並沒有探索出來，就不知道他的這種想象是基於什麼樣的依據，抑或是根本就是憑空幻想、沒有任何依據？”多年來的疑問重新又擺在了狄海的面前，不過，想要知道真相，還得繼續自己的輪迴之旅，那裡便有可能有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達摩祖師果然沒有食言，在他的悉心指導下，吳越最終達到了會神境界、這一除了老祖宗之外，整個家族之人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或許就連吳越也想象不到，他的這位師傅、達摩祖師，竟然成為了形意門史上的另一個傳奇，除了老祖宗之外，達摩祖師是所有修習形意拳的人中，第二個達到意境的絕頂高手，不僅如此，在達摩祖師的全力操持下，本來只是在一個家族內部傳承的形意拳，竟然發展到了開山立派、廣為流傳，建立了在整個東平古國都引起轟動的大宗派——形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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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一個深具影響力的大宗派，卻曾經為掌門人選一事傷透了腦筋。

本來作為形意拳最嫡系的傳人，吳越擔當掌門人一職是再合適不過了，然而吳越卻拒絕了，因為在他之上還有師傅達摩祖師，更何況達摩祖師的威望如日中天，最主要的是達摩祖師修煉到了意境最高境界，已經不可能再有人超越他，而每一個門派的掌門人歷來都是武功最高的那個人擔任，吳越會神境界雖然也不算低，但吳越卻擔心終有一天會有其他的弟子超過他，只因當時的形意門中已經出現了天賦極高、出類拔萃的人才，甚至已經有人修煉到了與自己一樣的境界——會神，這個人竟然就是自己認識的築香酒樓老闆娘的兒子小朵，也是達摩祖師收的弟子之一，而吳越幾乎可以肯定，小朵日後在形意拳上的造詣一定會超過他，與其今後被人超越、被迫交出掌門之位，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當這個掌門人更好。

所以當達摩祖師提出讓吳越擔當掌門一職時，吳越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反而懇求師傅達摩祖師來做這個掌門，可是達摩祖師好意思做嗎？不要說達摩祖師已經投身在了佛宗門下，更主要的是，這形意拳絕學本就是人家吳越家族的，豈能鳩佔鵲巢、佔據本該屬於人家的掌門之位？

於是乎推來讓去就是沒人當這個掌門之位，眼看加入形意門的弟子越來越多，掌門一位長期空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最終達摩祖師一咬牙，在掌門兩個字的前面加上了一個“代”字，於是形意門的代掌門便這樣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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