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燕十九原世界觀PA番外 工匠與劍客……(第1/3頁)

第98章 燕十九原世界觀pa番外 工匠與劍客……

劍客來時, 飛鳥銜著樹上最後一個枇杷自他頭頂掠過。

他一手拄著半截斷劍，一手牽著一匹白馬，馬上搭著兩個鼓鼓囊囊、腐臭難聞的麻袋, 一步一停地走到工匠門前。

“我要你這裡最好的劍。”他喘著粗氣說，“我要幹一樁大事，思來想去，只有百冶大師這裡, 有配得上這件事的好劍。”

“口氣不小。”應星抱臂哼笑一聲，“你殺了幾個賊軍，就敢開這個口？”

燕十九也不惱, 解下麻袋, 拍拍白馬的腦袋示意它自去找地方吃草, 才仰臉看著應星認真道：“我知道百冶大師的規矩, 好劍須得賊軍的人頭來換，我這有一個統軍使, 三個千夫長, 剩下的都是百夫長。”

傳聞說百冶大師技藝高超，造出的神兵利器不計其數, 其人與賊軍仇深似海, 要求得他的大作，唯有與他交換一條路。

而他只要兩種東西，足夠珍貴的礦石或是足夠多的賊軍人頭。

後者還能計數，一個一個記在門口的木牌上，端得是明明白白、童叟無欺。

應星沒有查驗麻袋裡的東西，只是抱臂打量著逐漸遠去的馬，與站在庭院中的人。

馬是好馬，與從前曜青軍內的戰馬是一個品種, 雖稱不上膘肥體壯，但也絕不瘦弱，鬃毛齊整飄逸，精神也好。這世道亂得出奇，它卻被自己的主人照顧得很好。

人卻精瘦，大抵有些什麼好的盡供著馬吃去了。衣衫破爛到只能用有傷風化來形容，左臉盡是被火灼傷後留下的傷痕，右臉則長長短短數道刀疤。那傷一定沒有被主人好好處理過，才會這般猙獰醜陋。

一張可止小兒夜啼的臉。

這樣的人合該有一雙不同凡俗的眼睛，好叫人知道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世間難得的豪俠。

要是讓說書人來講此時情景，當是驚堂木一拍，摺扇一抖，然後故作高深地搖兩下扇子，吊足聽客胃口，再細細告知茶樓裡的聽客，這容顏盡毀的臉上，生著一雙如何光彩奪目、目光灼灼勝過夏日烈陽的眼睛。

然而這裡不是茶樓，所以夕陽下的劍客，生著一雙既不耀眼，也不美麗，只能同河裡飄著的死魚一爭高下的眼睛。

那本該是雙很漂亮的眼睛，應星心裡驀然生出一股遺憾。

燕十九也不急，同樣打量著眼前身姿挺拔、容貌豔麗的匠人。

聲名在外的百冶大師嘛，有些古怪脾氣很正常，只是打量一會，也沒說要他撿個鞋、第二天去橋上等他之類的。

剛才叼走枇杷的鳥飛回樹上，在樹枝上來回蹦跳著想要再尋一顆枇杷帶走。

然而這款枇杷樹種下不過六載，今年初次結果，果子不僅酸澀至極難以入口，更是少的可憐，零星結出的幾個果子，已經全被這貪心的鳥兒叼走了。

鳥兒不滿地啾啾幾聲，撲閃著翅膀離開了。

應星終於回神，對上專注盯著他的死魚眼睛。

“進來吧，拿些草料與面餅給你的馬吃。”應星說完，自顧自回身進門，“柴火在後院，用完給我補上，洗幹淨了再說劍的事兒。”

哇哦，燕十九想，有潔癖。

“有雞蛋嗎？十八愛吃這個。”

“有，自去煮。”應星腳步一頓，“十八？”

“就是我的馬，我叫燕十九，本來準備給它起名燕二十，思來想去實在不好聽，就叫燕十八了。”

應星不對一人一馬的名字發表評價，只是再次強調了衛生問題，“先洗澡。”

“是，一定洗得渾身上下不見一絲灰塵。”燕十九跟在應星身後，有些好奇，“別人來了你也讓他們先洗澡再進屋嗎？”

應星猛然轉身盯著燕十九，一字一頓道：“你現在滾出去，把那麻袋裡的東西予我一一驗過，我拿一柄鍛好的劍扔給你，你便不用洗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人如此生氣，但燕十九很聰明地選擇了閉嘴，彎著眼睛對應星作揖求饒，還做了個用針線將嘴縫上的動作。

燕十九用一個月的時間把自己和燕十八養得像正經走江湖的人和馬而非丐幫成員與他的戰利品，也在這一個月裡靠著抗回的獵物與柴火討得幾分百冶大師的歡心，榮獲可以直呼應星本名的特別待遇。

“難怪從沒聽說過天底下還有誰姓百。”燕十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一直以為是我沒怎麼讀過書的緣故，才不知道有這個姓氏。”

“什麼人會一生下來就叫百冶？”應星問他。

燕十九撓撓頭，傷痕累累的面容也沒能擋住他腦子裡往外溢的傻氣，“就……那種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的工匠世傢什麼的。”

應星苦笑著搖頭，“不過承先師之名罷了，只是先師從前一向為朝廷效力，因此不在江湖顯名。”

“……原是這樣。”

應星長嘆一聲，“數年前曜青失守，一夕之間賊軍南下，百姓離亂，我不願先師之名徹底消散在這世上，便也自稱百冶了。”

燕十九看著應星低垂的眼睫，指尖微動，他突然很想想伸手撫一撫應星蹙起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