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僵硬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像高臺上等待著被淩遲處死的犯人。額上的汗像密集的雨點子似的,唰唰的往下落。

她不安的嚥了口吐沫,心裡盤算著該如何回答趙峴有可能的發問。

“趙寧人呢?”

果不其然。

清月慢騰騰的回身,眼神不由自主的瞥了眼他身後的門,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趙峴制止。

他先回身對著淩越交代,道:“去後面看看。”

清月:“……”

心中忍不住哀嚎,主子,奴婢真的什麼都沒說,真的真的,是康平王心思太縝密、眼神太毒,不怪奴婢的。

“說話。”趙峴沉聲一喝,冷冷的聲音裡像是浸了寒·冰,讓人忍不住的打顫。

清月控制住想要轉身逃跑的念頭,瑟縮著,小聲回道:“奴婢……奴婢不知,轉身的功夫,主子就不見了,正在找,就……”就看見你這個黑麵包公了。

方才她見著趙峴去了二樓,盯了一會兒,見人一直沒下來,這才大著膽子想要去找趙寧彙合。誰知,光顧著低頭走路,倒黴的撞到了這位爺身上。

清月還未等腹誹完,淩越的聲音已至。

他急急跑過來,聲音不大的正好三人都能聽見,道:“王爺,太子跟著一個男人鑽狗洞逃跑了。”

“主子鑽狗洞?”

淩越抽了抽嘴角,反問:“清月姑娘,事情的重點難道不是太子跟著一個男人跑了麼?”

倆人你一嘴我一嘴互懟的功夫,趙峴早已沒了人影。

他站在狗洞前默了一瞬,心中的怒火不知從何而來,灼灼燃燒著他,大有燎原的趨勢。

他握緊雙拳,許是太過用力,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像是一條蜿蜒的山脈,格外凸顯。

也顧不得其它,施展輕功,輕松的越過兩人高的牆頭,穩穩落下後,雙目暗黑如夜中的孤狼,向四處搜去。

此時,放眼望去,寒風蕭瑟的街道上,零星的,只有幾個相互攙扶的酒鬼歪歪斜斜的走著,不遠處的牆角裡,瑟縮著一個要飯的乞丐。

哪裡有趙寧跟那男人的蹤影?

沒來由的,怒火更甚。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聲:“趙寧,你給我滾出來。”

聲音低沉,卷著冷風,比千年寒·冰還要冷上幾分。

躲在牆角竹筐下的趙寧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粗布衣料颳著她細嫩的手腕面板,有些疼。

駱言似能感受到一般,小聲的嘲諷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那麼怕他?”

趙寧蹲的有些腿麻,索性,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地上。

到底是秋末了,北方的的冬季總是來的早一些,晚上的氣溫更是低的緊。

她穿的單薄、地上又格外的涼,坐下時,冷不丁的,好像有一團冷氣瞬間鑽入她五髒六腑似的。

她吸了吸鼻子,雙臂抱緊自己後,對駱言嗤之以鼻的回擊道:“說的好像你不怕他似的,本宮記得,當年你也被他揍哭了不知多少次。”

“你個小沒良心的,哪一次不是為了替你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