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上一世,趙寧定是不怕,胡鬧被抓包了又何妨?

又不是第一次。

撒個嬌,鬧一鬧,趙峴嫌她煩,頂多就是揍一頓,也就過去了。

可是這一世,她心裡沒底。

昨日,雖然驚險的以惡心趙峴的方式將假根子的事暫時糊弄過去,可事後,她也後怕了許久。

夜晚睡不著時,她想了許多。以前不曾注意過的東西,重活一世後,如今有了新的認識。

趙峴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真如他面上一樣凡事都不在乎,一心只當他的康平王麼?若真如此,那一夜,當禁衛軍巡夜來時,他為何想也沒想的一劍刺死自己?

重生回來,她一心只以為自己的仇人是趙峴。後來,又在個人恩怨與江山百姓之間猶豫不定,無法做出抉擇。這麼久,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自己當初被何人打暈,趙峴又是被誰下了藥。

她是個不敢冒頭的太子,可趙峴不是,他能吃得下這啞巴虧?

這種種陰謀的背後到底是何人在指使?目的又是為何?

“主子……”清月見趙寧盯著腳面愣神,一臉苦情的小聲道:“王爺在朝這邊看。”

一聽到趙峴的名字,猶如平地驚雷。

趙寧瞬間回過神。

她反應極快的扯住清月的手腕一把將人拉下,一同藏在了桌底下。

“噓。”她豎起食指擋住嘴唇,做出禁聲的動作。

駱言翹著二郎腿,唇角掛著笑。他垂眸,較有興致的斜睨著做賊似的兩人。

“殿下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康平王吧?”

桌子高度有限、底下空間亦有限,又擠著兩個人,想要動彈,著實費勁。

趙寧歪著頭,怕他看不見,特意伸出腦袋沖他翻了個白眼,撇嘴道:“少在那站著說話不腰疼,本宮要是能跑,至於憋屈的窩在這?”

“哈哈哈哈。”聞言,駱言仰頭,爽朗一笑,眼角眉梢像是正在盛開的燦爛桃花,尤其是眼下的那顆淚痣,分外妖嬈。

“別笑別笑。”趙寧忙從桌底下鑽出來,想要制止他,當她弓腰起身到一半時,目光掃向趙峴,發現他正往這頭看,又倏地蹲了下去。

氣鼓鼓的訓斥道:“駱言,你是想害死本宮不成?”

“草民可不敢。”嘴上說著不敢,那肆意又張揚的神采可瞧著一點都不像。

駱言朝趙峴那邊瞥了一眼,見他似有所思的站在原地不動,旋即又道:“草民可以幫殿下暫且躲過一劫,但是,草民是生意人,做任何事都求回報。”

“嘖,你趁火打劫是不是?”

駱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殿下也可以選擇不接受。”

趙寧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問:“你要什麼?除了銀子,本宮什麼也沒有。”

“巧了,草民也是,窮的只剩下銀子。”

“……”裝逼遭雷劈。

趙寧急了,連催道:“別賣關子了,一會兒趙峴找過來,別說銀子,頭發絲都沒得拿。”

駱言瞧她一張嘴跟崩豆似的,噼裡啪啦的往出冒,眉眼間的神色全是不耐,不由的,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