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鬼迷心竅(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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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成則衷回來開始,戎冶就頻繁沉浸進乍驚還喜的狀態裡,他一邊覺得這真正是失而複得所以踏實心寬,一邊又因成則衷身上那股陌生的不可抗力生出隱約的不安來——直到那春色橫流、狂野靡豔的一晚,戎冶才後知後覺,只要跟成則衷在一起,他的情緒就彷彿全牽在了對方手裡。
有時戎冶對兩人的關系難免失去把握、覺得情況理想得不真實,每當那時成則衷總會主動替他打消疑慮、間接地告訴他:盡管放心,無妨再靠近一點,這樣的距離仍是安全區。
他們從前好到穿一條褲子,幾乎事事不分彼此,裸程相見、大被同眠的次數更是多到兩人誰都不會刻意去記,唯獨不曾在感官欲樂之事上有過任何形式的分享。
——好吧,嚴格說來,成則衷曾有一次意外撞見過戎冶正辦事的場面,但誰都沒有驚訝失色,戎冶照樣操幹著身下的人,成則衷亦是一臉平淡,兩人甚至語氣稀鬆平常地交談了幾句。
不過,反過來的情況就沒有發生過了,戎冶覺得一直以來,自己骨子裡就本能地迴避去做任何可能惹成則衷不高興的事——這對不熟悉成則衷的人而言並不容易,難就難他們根本摸不清成則衷的規矩,但曾經戎冶是十分有自信的。
所以他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成則衷居然能欣然邀人共赴床笫、絲毫不介意展露自己極為私密的一面;而且重點是他們彼此之間誰也不用操誰,完全只是共享關系。
戎冶在性之一事上享,這樣的尺度對他而言早就不足為奇,可真正加入這個遊戲,他所體味到的卻與記憶裡的那份刺激過癮大大不同——他的大腦被更複雜、更豐富的訊息不斷攻擊著,同時那些訊息將歡愉和快感持續地放大,它們纖細到肉眼不可見的長長觸須不依不饒地往戎冶大腦深處鑽,非要啟用他每一個神經元。
所以是因為……成則衷在嗎?
——有些時候他們離得很近,近到能夠看清對方瞳孔的變化。
近到令戎冶幾乎産生緊張感……以及數倍的興奮。
成則衷在床上喜歡如何挑逗人、偏愛的手法和姿勢、律動的節奏、甚至射精高潮時的表情全都落在戎冶眼裡,反過來,戎冶的也同樣被成則衷一覽無遺。
初回嘗試,成則衷和戎冶居然就能在分享一事上頗具默契。
三名情人無一不盡心取悅著金主本人和那位英俊的陌生人、絕不厚此薄彼,積極主動的態度自然十分添趣。
成則衷和戎冶就在彼此身畔咫尺之地各自攀登著極樂之巔,也曾毫無障礙地一齊享用同一人、感受僅相差零點幾攝氏度的溫差,乃至同一人同一器官內部的逼仄緊窒、火熱滑膩,他們也在同一時間體會過——最後一種算得上是兩人難得的新鮮體驗,畢竟從前即便玩多人遊戲,他們也只會是唯一的主導——如果不是承受者因為服過藥而欲焰焚心、從裡濕到外如同熟透的蜜桃,身體的極限也被推到一個新頂點,大抵不會有那個勇氣嘗試同時容納兩個大家夥。
似乎一切合理的事和過火的事,都在那個晚上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那一夜過後,兩人之間達成了從前也未曾達成過的親密程度,卻也好像悄然多出了難以說清的、極其微妙的未知成分。
但戎冶並不知道,第二日成則衷從事後另開的一間套房中醒來後不久就接到了姐姐成則昭打來的電話,而兩人的談話內容正是關於他。
“現在知道接電話了?”
成則衷笑聲還有些懶洋洋的:“看到來電記錄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估計你也睡了。”
成則衷早就是成年人,只要他自己有分寸、不放誕到臺面上來,成則昭對他的私生活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她只是不予置評地輕哼了一聲,這才講到真正想跟弟弟談的事:“聽說你昨晚去戎冶的酒會了?”
成則衷也不計較成則昭是怎麼知道的,坦然回答:“是啊。”
“小衷,”成則昭的語氣並不贊同,“為什麼還是跟他走那麼近?”
成則衷淡笑:“怎麼了,姐?”
成則昭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噎鬱,聲音也低下來,卻透著股不可動搖:“小衷,我不明白你怎麼能做到不怪他,我不是你,我原諒不了他。”
成則衷無奈地低嘆了一聲:“姐……”
成則昭其實並不清楚當年那場車禍的種種前因,但她知道戎冶酷愛開快車,而且發生車禍的路段地面上根本沒有三人所坐那輛suv的剎車痕跡……她認定是戎冶不負責任的愚蠢行徑害人害己。
如果不是因為戎冶,小衷的腿還會是好好的,他高興走可以健步如飛、高興跑可以追風逐影;如果小衷的腿是健全的,他當初也不會自甘墮落、碰那該死的毒藥……成則昭想著,鼻尖發酸。
“小衷,他只會給你帶來壞處,”成則昭一板一眼地說,“你不應該再與他來往的。”
成則衷的聲音平和:“姐,他也曾經給我帶來許多益處。”
成則昭本想反駁“你遠離他這麼多年現在性情不是開朗過原來嗎”,但為了避免爭執最終還是按下,且在態度上作出了讓步:“小衷,我知道你心裡總會顧念別人對你的好,繼續與戎冶做朋友,可以,但答應我,只能是普通朋友,別同他走得太近,跟他保持一段距離,好不好?”
成則昭已經差不多在請求,成則衷溫和地回答:“我知道了,姐。”
成則昭怎麼會聽不出來這是模稜兩可的敷衍,還要再說,成則衷已經帶著笑意開口道:“姐,我起床好一陣了衣服都沒穿上呢,你先放過我吧。”
成則昭恨鐵不成鋼,氣得直接掛電話。
……
成則昭當然拿不了成則衷的主意,事實上隔天戎冶和成則衷就又湊到一塊兒去了。
x城新開了一家抱石攀巖館,隸屬某著名外籍健身集團,算是看中新興市場的巨大潛力和boudering抱石)風靡的勢頭,於是放棄搶佔遍地開花的高階健身俱樂部的份額,砸下重金進軍新市場的第一槍就十分響亮,直接打了個別具一格。
它一入駐,x城原來那幾家沒有業內旗艦風範的攀巖館就顯得很不夠看了。
場館的地理位置雖有些偏,佔地面積可不小,據稱場館內有兩百多種場景設定和不同攀巖難度可供選擇,而且每六週就更新一次,十分大手筆,再加上前期宣傳十分到位,連外省都有許多攀巖愛好者心癢難耐、慕名前來。
戎冶接觸攀巖還得歸功於大衛,大衛本意是帶戎冶登山、結果他意外對攀巖來了電,並發現自己有些天賦,從開始的一竅不通到後來嘗試5.10d難度的野攀路線,一點點愛上了,以至於後來一看到什麼奇峰怪石、懸崖峭壁的照片都會覺得它在發出“cie”的性感召喚。
只是戎冶在與攀巖結下不解之緣期間有一段插曲,他心理狀態走極端的那陣子因為十分不惜命,竟開始玩徒手攀巖——有人說攀巖的過程就是面對無數人性弱點並逐一克服的過程、是最接近禪意的運動,而徒手攀巖則更像是傲慢且瘋狂的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