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拯救者,毀滅者(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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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知道,戎冶因為傷後成了那副狀況而非常抵觸見人,尤其是他不記得的人。如果不是成則衷,戎冶出院回家療養後,他、齊峰或是王顯,很大可能都是連戎冶的面都見不上。
他在心中是為此感謝成則衷的。其實應該說,在成則衷那時冒著危險同林弢他們一起到h國營救戎冶和他的時候,他對成則衷的態度就由「有禮但疏遠」轉變成了「敬重而信任」——他相信,成則衷是全心全意為戎冶好的。
所以在這一天,當柴明帶著花了數月時間、以絕對的誠意兼之豐厚報酬才終於打動的世界頂尖神經外科專家杜倫教授一起登門造訪,向成則衷提議為戎冶再動一次顱腦手術卻得到了否決時,他心中的驚異是無以複加的。
“成先生,我已經仔細研究過戎先生的病案,你可以放心,我對這臺手術的把握很高。”杜倫教授開口道。他兩鬢花白、戴一副眼鏡,看起來雖然歲數不小,但卻是氣質沉穩、目光清明有神。
柴明感覺得到,成則衷接下來向自己掃過來的這一眼鋒銳而隱帶煞氣,溫度低過冰點。
然後成則衷的目光落到杜倫教授身上,他沒有一絲表情,不容商榷地回絕:“我不同意。”
杜倫教授對這樣情形也算是司空見慣,點了點頭,神情仍平靜地:“成先生,我理解……”
成則衷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說,同樣語氣理智、吐字清晰地對他說:“杜倫教授,這世上還沒有一位神經外科專家敢狂妄自負到保證自己給此類病例動手術的成功率是100——現在病人至少病情穩定——我不會在他身上冒哪怕1的風險。”
語畢他按下了桌邊的一個鈕。
“成先生,你憑什麼……”柴明知道那是喚人用的,眼見著要被下逐客令,他話裡忍不住帶了些微激動,成則衷憑什麼替戎冶就這麼一口回絕掉清除顱腦內潛伏著的隱患的機會!
“你說我憑什麼?”成則衷目光冷峻地看著他徑直打斷,“柴明·頌帕山,你在獲取戎冶的病案並將之透露給他人之前,似乎未徵得過他本人或是他的兩位直系親屬的同意。”
柴明迅速冷靜下來,沉聲道:“我要見冶哥,做不做手術,讓冶哥自己決定。”
成則衷道:“你不會見到他。”
這時門上響起叩門聲,成則衷揚聲道“進”,勞拉便開門走了進來,略一頷首作待命姿態:“成先生,有什麼吩咐?”
成則衷只冷淡地吐出兩個字:“送客。”
……
相隔一天後,成則衷接到一通林長風的電話——他表示現在和盧嬰以及父母大致把婚期重新定在明年的春夏之交,想著明天正好是週六,打算親自來問過戎冶覺得怎麼樣、屆時願不願意出席婚禮。
成則衷當然不會阻攔。
“則衷哥……還麻煩你給冶哥打個預防針,我怕他現在因為忘了我和嬰嬰的事,等明晚看到我和嬰嬰一起出現,又要大動肝火。”林長風始終憂心這一點。
成則衷應下了:“好。”
饒是戎冶被成則衷提前告知自己從前已經接受了盧嬰成為林長風的妻子、自己的弟妹,還答應了做他們婚禮的見證人,他還是震驚至極,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到後來成則衷幹脆直接把電話遞給他,讓他盡可連林弢和梅嫣也詢問一遍來證實這不是個騙局。
戎冶從頭至尾說了不下十遍“不可能”,氣得臉紅脖子粗,最後看著成則衷平靜非常的表情,終於放棄了自欺欺人,沮喪不已地將成則衷向自己遞出話筒的那隻手推開了。
可真等親眼看見林長風身邊站著盧芝蘭那賤人的女兒、兩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沒有你儂我儂也是鶼鰈情深的模樣,戎冶就氣不打一處來,臉沉得要滴水。
這是戎冶蘇醒後盧嬰第一次見他,只見戎冶不僅模樣、神情都陌生了,更是這樣一身的低氣壓,按理本該叫“哥哥”,也只怕是一張口就要惹得他更加不快,盧嬰明智地換了稱呼:“戎大哥。”
戎冶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顯然的不待見。
林長風雖無奈傷感,但也稍稍放心,溫和地對戎冶說:“戎冶哥,我和嬰嬰的事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應該已經從則衷哥那兒瞭解到了……所以我今天和嬰嬰一起過來,一是看看你最近好不好,二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如果我們的婚期改到明年五月,你覺得那時候你能出席、願意出席嗎?”
說罷林長風就期待地看著戎冶,等他思索出一個結果。
其實戎冶心裡是非常抗拒到婚禮這樣賓客眾多的場閤中去的,他討厭見到那些他不記得、卻認識他的陌生“舊識”,基本上原來就只是利益關系,社交場上講起卻彷彿情誼多麼親厚一般,可以想象,在林長風的婚禮上他要見識多少不知真實嘴臉如何的惺惺作態。
但戎冶也聽成則衷說了,林長風和盧嬰原本一年多以前就該結婚了,全因他橫遭意外,林長風二話不說就將婚期延遲,非要等到他不可。
他心裡是把林長風當做親弟弟看待的,他也知道林長風一向將他視作親生兄長般喜愛、敬重——希望親人能見證自己的婚禮又有什麼錯呢。
終於,戎冶半是妥協地、深長地舒出一口氣,低沉道:“知道了,你們按計劃辦吧。”
林長風露出喜悅的笑臉,盧嬰聞言亦欣然微笑。
“但我只觀禮,你們另請證婚人吧。”戎冶沉聲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