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丁太尉怎麼了?值得張兄這般好笑?”

張忌傲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狂笑,捂著肚子說道:“你、你是不知道啊,這位、丁太尉,上任第一天竟然扛著一把百斤重的大斧,站在太尉府門前!哈哈……他以為皇上封他當‘外太尉’是讓他站在太尉府門外、站崗的!哈哈……”說到這裡,張忌傲已經笑得倒在了地板上。

“噗嗤!”秦驤聽完他的描述,竟將剛含在口中的美酒一口噴出,也止不住地跟著大笑起來。

“這、這位……丁大人,當真是可愛得緊!改天介紹我認識認識!”

“好說好說!這丁太尉啊,太尉府的事情不管,不過禁衛軍的事情還是很上心,有事沒事就來我光祿寺。長得雖然是醜,不過人卻很好,當朋友一流!就是腦筋不太好使!哈哈……”張忌傲大笑著說道。

秦驤卻沒心思嘲笑這位丁太尉,他細細地想了想,說道:“按張兄所說,當今的朝局是以楊伯父為首的‘文官派’、和以崔正為首的‘外戚派’為主要勢力,而且兩派暗地裡的相爭非常厲害?”

“可以這麼說。不過還有一派你沒有算進去,那就是以李元疾老將軍為首的‘軍功派’。他們可是跟著高祖皇帝一起打拼天下的老部曲,雖然明面上沒有參與‘文官派’和‘外戚派’間的相爭,不過這兩派都在極力拉攏‘軍功派’!”

說到這裡,秦驤忽然半開玩笑地問道:“只是不知張兄這位‘光祿卿’隸屬哪一派也?”

張忌傲放下酒杯,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搖頭回道:“哪一派都不算吧!雖然我祖父、叔伯、父親都是軍方勳略,但我這一代的兄弟無一人從軍,頂多算是‘軍功派’後代!”

秦驤搖搖頭,正色道:“張兄當然不屬於這三派裡的任何一派,你其實屬於‘第四派’!”

“第四派?”

“不錯,這‘第四派’可以換個說法——叫‘帝黨’!”秦驤微笑著說。

“帝黨?你的意思是說,我是皇上一派的?”張忌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驤正襟危坐,向張忌傲端起酒杯,一臉嚴肅地說道:“否則你以為僅憑你是蘭陽侯雲遠公的孫子就能得到‘九卿’的高位嗎?皇帝這可是在拉攏你,將你放在高位,好讓你記得他的恩德!你也好、丁式程也罷,他這是在培植自己的羽翼!”

張忌傲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雖然臉上已經紅成一片,但腦子卻分外清明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將守衛宮城這個重責交給我,我還以為是靠了父、祖的蔭功呢!”

“正是!”秦驤又給對方斟上了美酒,“不過他做得很小心,放在高處的都是些不起眼的人。今後他真正要重用的,恐怕還藏在別的什麼地方!”

“別的什麼……哎,你說我是‘不起眼的人’?秦驤你什麼意思!”張忌傲忽然漲紅了臉——當然誰也分不清他是氣成這樣的,還是因為酒精的作用。

秦驤擺擺手,淡淡地說道:“你自己說,當了這麼久的‘光祿卿’,皇帝可有委於你什麼重任?”

“守衛宮城難道還不是重任嗎?”

“呵呵……那你出過什麼紕漏嗎?”秦驤又問道。

“紕漏?”張忌傲抬頭望著頭道,“當然有,不過皇上都沒有處罰我……”

“這就對了!守衛宮城這個重任是不能出任何紕漏的,這是因為皇帝的小命就攥在你手裡!但你出了紕漏既不懲罰也不降罪撤職,說明他就是需要你坐在‘光祿卿’的位置上,不給其他的人覬覦的機會!”秦驤抿一口酒,繼續說道,“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對你放心,所以寧願讓一個會出紕漏的人來當這個差,也不能讓一個令他不放心的來掌管宮城的守衛。”

“從你和丁太尉身上可以看出,目前能讓皇帝感覺放心的,就是你們這些‘軍功派’後人,或者是現役的軍人!”

張忌傲擰著眉頭仔細回味著秦驤的話,接著連連點頭:“你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啊!”

“好了,接著剛開始的話題。‘三公’之中你已說了丞相府和太尉府的現狀,不知道這最後的禦史監察院是什麼情況?”酒至半酣,秦驤招手讓僕役們端上飯菜,繼續與張忌傲討論朝中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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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