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屍體去哪裡雖然說法不一,但對於人是否真的死了,卻是隻有一個說法的,因為姚巳為人多疑,一定是很多太醫都確定了人是死了的,她才可能把人給埋葬了。

梁惠想起武容得知沈青禾死後的那段日子,她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沒黑沒白的處理政務。嚴淞這些心腹日夜守著她,就怕她一時接受不了事實出點什麼事情,梁惠也跟著日夜的守在廚房,把飯菜一次一次的熱好,等著武容心情好些了的時候好吃些東西。

武容這樣折磨了她自己三天後,她突然下令讓人沿著她畫下的路線去尋找沈青禾,她說如果沈青禾死了的話,他的魂魄一定會來找她的,可是她等了三天都沒有等到沈青禾的魂魄,就說明沈青禾還活在人間。

當時大家都以為武容瘋了,然而梁惠沒有想到他今天真的又見到了沈青禾,只是這個當年嬌滴滴的京城第一公子,變成了如今堅韌沉穩的男人。

“梁公子!”沈青禾驚呀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夫郎,他一時真的沒有看出來,可再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梁惠,他喜的眼角都有了淚花,還能見到曾經認識的人真好,真好。

梁惠帶來的東西和人給沈青禾解決了眼前的大問題,當天黑下來的時候,整個院子終於打掃好了。

梁惠給沈青禾帶來了幾件幹淨的衣衫,這幾年戰亂,他也沒有來得及做新的衣衫穿,給沈青禾的這幾件都是大半新的,他有些好不意思的看著沈青禾不嫌棄的接了過去。

“能有幹淨的衣衫穿,我都開心壞了,哪裡還敢嫌棄,你看我身上穿的還都是打了補丁的呢。”沈青禾十分感激對著梁惠謝了又謝。

梁惠的衣衫領子不是很高,當沈青禾換好衣衫出來的時候,梁惠就看了露在衣領外面的脖子,和上面的那處猙獰的傷疤。

沈青禾見梁惠神色不對的看著他的脖子,他低頭看了一眼,又拽了拽衣領也沒有擋住,他才放棄的對著梁惠說,“都是嚇唬人用的,就是看起來兇,實際上一點事都沒有。”

梁惠沒有追問那疤是怎麼來的,他只是心疼的抱了抱沈青禾,“現在有將軍在你身邊,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梁惠走了以後,沈青禾還是在梁惠送來的那些衣服裡面,找出了一件衣領比較高的衣衫換了下來。他一開始在後院的花廳裡等著武容,等到李叔和沈安都困的挺不住了,他只好叫兩個人先去睡。

他拿著燈籠去了前院等武容,他本來想去屋子裡等她的,後來一想萬一屋子裡放了些重要的東西,他沒有經過武容的同意就貿然的進去是不是不妥,好在現在天氣也不冷,他便坐在院子裡等武容回來。

月上三竿的時候,武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府。平日裡忙到這麼晚的時候,她都是直接歇在了軍營裡的。

只是她今天想著沈青禾回來了,而且他還和她說等著她一起吃晚飯,她的心就暖洋洋的,想著一定要盡早的忙完回來看他,即使這個時候他都已經睡下了,但想著沈青禾就住在她身邊,她心裡也是高興的。

武容一進了院子,便看見樹下的石桌上放著一個紙燈籠,燈籠後面還坐著一個人。

她幾步快走了過去,看著月下的沈青禾正仰著臉看她,她又氣又心疼的說道:“你怎麼不進屋子裡去等,外面多冷。”

沈青禾就著武容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笑道:“你又不在家,我進去做什麼呢,在這裡挺好的,還能第一時間看見你回來。”

武容拉著沈青禾的手僵了一下,她的阿禾什麼時候和她這麼生疏了,因她不在家,他連她的屋子都不進去。

“這麼晚了,你一定是吃過晚飯了,我去燒些熱水給你用吧。”沈青禾從武容的手裡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起石桌上的燈籠便要去廚房燒熱水。

他看著武容突然冷下的臉,便知道自己剛剛也許說錯了話,可他不想就著剛剛那話說下去了,他找了一個別的藉口便想打破這尷尬的僵局。

“阿禾,你是還在怪我嗎?”武容拉住要逃走的沈青禾,受傷的看著他。

沈青禾就站在那裡,他沒有回頭去看武容,這個話題他今天不想談,以後他也不想同她講。

他生怕他質問武容當初為何沒有去救他,得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那樣他勸服不了自己留在她身邊了。所以他放棄了去質問,他想相信武容是真的不知道他被姚巳抓走的事情,這樣他就有藉口去原諒武容了。

可是她偏要問,沈青禾想假裝強笑的離開也不成了,他忍不住哭訴的回頭看著武容,他伸手拉開了衣領,露出了脖子上當初那致命的傷疤,“你叫我一時如何毫無抱怨的面對你。”

武容心痛的看著沈青禾那如玉的脖子上那道駭人的疤痕,她顫抖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那傷疤,她此時恨不得立馬親手宰了姚巳那混蛋。“我將要把姚巳的腦袋砍下來送給你做禮物。”

沈青禾轉身面無表情地耍開了武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