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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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姚巳一手拿著奏章,怒不可抑:“武容那亂臣賊子已經拿下荊州了,我大秦大半疆土都已經落在她手,荊州刺史那個窩囊廢還寫了奏章跟朝廷報捷,要求獎賞軍士,她以為朕耳聾,眼瞎嗎?各地使者回報都說無事,只是當時小規模叛軍,欺朕年輕。統統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廢物,朕要這些人何用!立刻給我拖出去斬了。”
此時姚巳已經即位為帝,鮮見如此龍顏大怒。使者已經被拖出去腰斬,謝翾救不及,心知是姚巳自己不能聽進真言,才沒有向她稟告實情,現在又對辦事使者使氣,絲毫也看不到自己的缺點,只為使者可惜。
謝翾此時已為丞相,姚巳見到謝翾安然不動的模樣,心知她又在腹誹,愈怒,道:“謝翾,你這個丞相是怎麼當的?你要是無能,趁早讓賢,丞相的位子多的是的人等著,朕不一定非你不可!”姚巳氣的眼睛都紅了,一把將奏章往謝翾臉上丟去。
謝翾不好躲閃,奏章正好打在額頭上,火辣辣地疼。女人在此世便如此艱難嗎?謝翾將奏章拾起,順勢跪下請罪道:“臣無能,還請將功贖罪。”
此時不比太宗當年,要是我朝國力和太宗朝一樣,哪裡會懼怕一個不知從哪裡竄出的武容?當今之世,有什麼在蠶食開國時的尚武精神,謝翾也是自當了丞相之後才明白過來:朝廷越來越僵化,文官集團結黨營私,腐化速度加快,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一樣。可是細究原因,又找不出來。冗官冗吏,貪汙腐敗,人浮於事,是末世氣象,就像歷朝歷代的末帝朝堂一樣。謝翾心知肚明,卻無可奈何。
姚巳看見謝翾低頭請罪,心中暢快些,也不能真的換丞相,道:“起來吧,丞相。”
侍者顫顫巍巍地扶謝翾起來。
姚巳說:“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武容逃離京城時,丞相好像信誓旦旦地說,此人不足為懼。”
“是。”謝翾承認道,“臣那時候,只看到了武容的姐姐崔駙馬崔思。”
“也是,有那樣的姐姐,估計誰也看不到她,朕那時候也沒有注意到她。但是丞相,朕可以有疏忽,你不可以。”
“是,陛下。”
“不過,武家除了武容,別的姐妹都是廢物,武璜幾個弒母竟然相信朕會留著她們。”
武容走後,魏博後來落在武璜等人手中,武璜聽信刺史讒言,投靠了朝廷,姚巳看她們不順眼,一定要殺了她們。於是魏博武氏只剩下在逃的那幾個,其他,無一倖免。
“當初,本應留著魏博世子武璜她們的。”謝翾道。那時候她便想勸
“謝丞相,即便是街上臨腰斬的犯人,你也覺得有利於國,不該處死呢,夫人之仁。”姚巳不屑地看了文弱的謝翾一樣,道:“文人誤國,朕要是等著你們想對策,武容那賊子就要打到朕的家門口!”
謝翾猶自沉思:這些年,山東旱災,地震,洪澇,災害不斷,百姓異動、謀反不斷。大廈將傾,不是一人之力能夠挽狂瀾的。國政如此,謝翾有心無力,不知道自己不惜犧牲人生也不能挽救家族的傾頹、國家的衰敗是否值得。如果重來一次,她是否還會選擇出山。謝翾深深地低頭想起:在東山離開的那夜,表哥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能寫下休書時那錯愕的眼神,他本來以為我永遠不會離開他。
姚巳高昂著頭,宣言道:“朕要禦駕親徵。”
“陛下,不可。”
謝翾愕然。
姚巳踞坐在龍椅上,說:“聽說折家老匹婦有個兒子趕著往叛軍軍中送,武容那個村婦,倒是恁地豔福消受,怎麼不送給朕?”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姚巳會突然說這個。謝翾也好笑她好好地說正經事突然想到男人。勸道:“陛下,親徵要慎重。”
“那,臣去打點一切。”謝翾無奈地說。
姚巳否認道:“不,用不著你。”
謝翾大驚。
姚巳笑眯眯地拍著謝翾的肩膀,說:“朕禦駕親徵,後方不能無人,除了丞相,朕誰也不放心。”
話雖如此,可是……謝翾想起謝老丞相死前說的話,“要想掌控天下,第一要緊的是掌控皇帝,不要讓她脫離你的手掌心。”
自從姚巳繼位,謝翾母女二人的確做到了掌控天下權柄於手心,姚巳雖然是皇帝,但是基本上不管朝政,不過是謝氏手中的傀儡罷了。謝老丞相過世,謝翾順利繼位為丞相,也沒有放下權柄,而眼下,姚巳要禦駕親徵,特意留謝翾在京城,謝翾不禁沉思:姚巳這是開竅了?
自從姚巳禦駕親徵,朝廷軍隊士氣大漲,接連大捷,連奪數座城池,相反,武容軍中士氣低落。
營帳,武琥沉不住氣地說:“怎麼辦?姚巳禦駕親徵,士氣大漲,我軍已經連丟了三州。”
嚴淞說:“這也是應當,我軍本來就是頂著清君側的名義,加上百姓苦朝廷苛捐雜稅,才成了氣候。如今朝廷反擊,加上姚巳禦駕親徵,鼓舞了士氣,我軍自然不是正規軍的對手。只是想不到姚巳這人竟然有勇氣禦駕親徵。”
武琥不滿道:“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漲別人威風,滅自家志氣。”
武容道:“不得無禮,嚴軍師說得對。”
武琥看嚴淞不滿的表情收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