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打量了好一會沈青禾,才驚喜道:“你是不是沈家的那個小公子啊?我是李福叔啊,李家的後院管事!”

沈青禾一夜沒睡又悲傷過度,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愣,他想了一會,才想起面前這個人是誰。

他哭的抱住了面前唯一熟悉的人,悲痛道:“李叔,李叔,真的是你啊!”

沈青禾與李叔相認後,他才知道李家的人都沒了,李瀟的父親死前把沈安教給了李叔,李叔帶著沈安躲在了這裡才逃過一劫,他一直等著沈家小姐和小公子回來,好把沈家的孩子交還回去。

沈青禾看見靠著李叔乞討才活下來的沈安,他想這就是老天叫他活下的理由吧。他開始帶著李叔和沈安開始了流浪的生活,到處都是戰亂和流民,每一個地方都不能安生的生活,他們只能跟著難民一處一處的流浪,這一走恰好到了環洲。

這一路上,沈青禾憑著醫術給富貴的人看病來賺點銀子生活,他也時不時的給和他一起的難民們看病,但大多數難民都是買不起藥的,沈青禾就帶著他們上山採一些常見的草藥來吃,這也只能治一些擦傷和小傷寒。

這一批難民都知道沈青禾在這波人裡面的作用,所以大家下意識的都照顧這個帶著一個瘸老頭和一個小兒的他,導致這一路上他倒是很安全的生活下來了。

這一日,沈青禾正蹲在路邊給一個摔傷的男人包紮胳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興奮的呼喊他的名字。

他遲疑的回過頭去,看見武容一身戎裝的大步的向他跑過來。沈青禾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被武容揉進了懷裡,他聽見她劇烈的喘息聲,感受到了她像鼓聲一樣跳到的心髒。

沈青禾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此時真實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然而他卻沒有高興起來,他冷著臉推開了笑的像個孩子一樣的武容。

武容一時有些不解的看著沈青禾,然而這並沒有澆滅她得知沈青禾確實還活著的喜悅,他高興的笑的眼角都濕潤了:“我還以為你死了,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沈青禾不知道武容為何覺得好,他能活到現在是多麼的艱辛,一點都不好,他再次推開走近他的武容怨道:“是死過一回,都被埋在地底下了。後來我想這麼死太不值得了,我為了那個人當初的承諾,不惜寧死都不嫁姚巳,可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啊,我又何必那麼傻呢。”

武容見沈青禾誤解她了,她忙焦急的解釋:“沒有的,阿禾,我當時是沒有收到訊息……”

沈青禾完全不信武容的話,姚巳特意派人給武容送信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嫁給姚巳了,怎麼偏偏就武容沒有收到訊息。

沈青禾冷哼了一聲,蹲下身子去繼續給人包紮,“你叫我怎麼信你,我足足等了你一個月,當我穿著嫁衣的時候,我還想著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可是你沒有來,那你現在也不必來了。”

武容見沈青禾是真的氣她了,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急的她滿頭的汗站在那一邊搓手一邊跺腳的幹看沈青禾忙活,嘴巴張了幾回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嚴淞趕過來的時候,見武容急的眼睛都紅了,心知是沈青禾誤會了武容,而武容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她忙幫武容說道:“沈公子,將軍卻實不知道沈公子被姚巳脅迫之事。這事還是我找到將軍後,將軍才得知此事的,那時已經傳出沈公子不幸的訊息了。但將軍不信,一直派人到處尋公子的人呢。”

沈青禾聽見身後的人說話,他偏過頭去見此人卻是嚴淞,他認識這個人,當年因為彈劾謝相而流放的,現在卻和武容走到了一起,他聽完嚴淞的話後,他又看向焦急的看著他的武容。

武容見沈青禾似乎動容了,立馬接著嚴淞的話道:“你不信我,也要信她吧。”

沈青禾沒有說話,他回過身給病人包紮完傷口後,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站起身往李福和沈安待的臨時住處走去,他走了幾步回頭見武容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我暫時先信了你的話,你要是讓我知道……”

沈青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傳來一個清脆的小孩子的聲音,“爹爹。”

武容驚訝的看著那個跑過來的孩子,她看著沈青禾一把抱起那個孩子後,她滿腦子裡都是,為什麼這個孩子叫阿禾爹爹?

沈青禾看著張大嘴巴狐疑的看著他的武容,又氣道:“是我大哥的孩子。”

武容馬上又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那個……”

“沈公子,這一路上也很是辛苦了,不如先安排家人休息,然後在慢慢和將軍敘舊。”嚴淞是知道了這個平日裡聰明果斷的將軍,遇到沈青禾便敗下了陣仗了。

“對,先休息吧。”武容立馬附和道,並主動的把小孩子從沈青禾的懷裡抱到了她的懷裡。

最後沈青禾雖然還是冷著一張臉,但他已經扶著李叔跟著武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