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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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公主府進了一位琴師。
原來安康公主自從有孕之後,便整夜不得安眠,有意招人為他彈幾首曲子解悶。
羋曹自幼學琴,自詡有幾分琴藝,她家裡已然揭不開鍋了,便進了公主府應徵。
公主府的差事頗為清閑。安康公主尊貴,也不是每日都聽琴,兼之胎象不穩,聽琴的次數屈指可數。
有一次羋曹在琴室彈了一首《陽關三疊》自娛,一曲終了,聽見門外鼓掌聲。一男子的背影映在門上,只聽見那男子輕笑,說:“好好的曲子,倒被你彈得這樣苦?”
這男子竟然能聽出我曲中之意?可謂知音了。
羋曹連忙抱琴開啟門,只見門外男子身著華服,頭戴朱釵,不施粉黛,小腹微隆,竟然是公主府的主人,安康公主。
羋曹往下一跪,道:“小人羋曹,參見公主殿下。”
“你便是這次新入府的琴師?”安康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叉腰,問道。
“回殿下,是。”羋曹恭敬地回答道。
“抬起頭來。”
安康見到羋曹,一驚,脫口道:“想不到琴師這樣年輕。”原來羋曹年方二十,長得風姿綽約,白淨單薄,許多男子愛慕她這張臉,又因她家境作罷。
安康面上微紅,道:“你的琴藝不錯,只是意境微苦。以後多彈些歡快的曲子吧。”安康轉過身一邊走一邊說,“年紀輕輕,不可自苦。”
羋曹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回話道:“臣謹記。”
安□□産之後,各人來賀。謝翾因為要去拜訪崔思,順便見了武容。武容是個莽撞性子,三番五次開口都被崔思使眼色擋了回去,兩人面露尷尬。謝翾見武容神色,猜到恐怕是有顏色的帽子的事,猶不信。
安康貴為公主,雖然兩人一向不合,也不至於就養了面首,還將她蒙在鼓裡。
回府之後,謝翾找了駙馬府常往來公主府的小廝一問,果然如此。奸婦與安康暗通款曲已有數月,至今仍有些牽扯。
安康養了面首,她的女兒卻仍養在公主府,是可忍孰不可忍。謝翾沖進公主府,怒極道:“安康,你到底知不知道廉恥,竟然當著我女兒的面,和別的女人無恥茍合!”
“你的女兒,你心裡只有你的女兒。”謝翾從來如此,不肯哄他,不肯放下身段,聽到謠言第一反應是質問。母皇竟然把他嫁給這樣的女兒,只為了謝相高興。安康心中委屈,紅了眼圈。
左右見公主與駙馬又吵了起來,紛紛退下。
謝翾走了過來,問:“你有沒有?”
“什麼?”安康難堪地別過臉去,賭氣道,“有。”
謝翾心緒平複下來,道:“公主,是我對不住你。”
安康斜躺在藤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冷冷清清地反問:“現在再說對不住,不是太晚了嗎?”
“是太晚了。”謝翾走到搖籃前逗弄小嬰孩,道,“你現在回頭,也還來得及。我既往不咎。”
安康絲毫不給情面,恨恨道:“我可沒有謝狀元這胸懷,我心眼小的很,別人要是欺負了我,我會記恨一輩子的。”
謝翾回過頭,神色不辨喜怒,有濃濃的悲哀在她眼中,活像是被男人拋棄的女人,與她平日裡自視甚高的形象不一,怎麼看都有些可憐。
謝翾仍不死心,放低姿態,再問:“安康,我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安康別過臉去不看她,“晚了。”
謝翾扭頭看向窗外,此刻黃昏,日向西沉,是晚了。
過去之人不可追,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謝翾將孩子抱至懷中,道:“既然你執意如此,星兒我要帶走。你,擅自珍重。”
安康掙紮著起身,道:“謝翾,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需記著:我是星兒的母親。”謝翾雙唇蠕動,畢竟除了這句,沒說什麼。抱著女兒離開公主府,無人敢攔。
安康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發抖,身子一虛倒了下去,眼睜睜的看著謝翾把孩子搶走,有心卻無力。
琴師從屏風處轉了出來,道:“何必為了我和駙馬吵架?那畢竟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