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那日從寒涼寺上香回來時,遇見武容來家裡提親。因為有外人在一旁,沈青禾沒有來得及與武容多說上幾句話。他回到家裡後,又被母親叫去書房訓斥了一頓後,他便被禁足不許出門了。

而武容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那日之後沒有再來他家,也沒有寫過一封信給他,或許她寫了信他也是收不到的了。

他急了好幾日,擔心武容是不是那日生了他母親的氣,所以沒有再來提親,可他又出不了門去。他這樣擔憂了幾日後,終於等來了大哥南風邀請他去謝府賞花。

他平日裡是不喜歡去大哥家的,但這次是他唯一出門的機會,他歡樂的坐上了去大哥家的馬車。

而當他去了大哥家後,才聽說武容居然拒絕了繼承世女的頭銜,他想起當初宮裡面的那些傳言,他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去見武容。

“哥,求求你了,就讓我出門見一見她吧”沈青禾哀求道,他今日如果見不到武容,他回了沈府,母親看的更嚴,他是出不了府的。

沈南風無奈的推開沈青禾抱著他的胳膊,“就是為了她,你才不嫁太女的?”

沈青禾點了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沈南風說道:“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證很快就回來的。”

沈南風最後被沈青禾磨得沒了辦法,只好同意他出去一個時辰必須回來。

沈青禾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見到武容,卻沒有想到她冷冰冰的臉看著他,問他:“你知道了?”

沈青禾一腔的歡喜被她的冷淡澆滅了,他以為她是在說質子的事情,在埋怨他既然知情卻一直沒有告訴她。

沈青禾垂下頭低聲道:“知道的,在你們姐妹沒進宮的時候,就聽說了。”他怕她怪他,又急忙抬頭去看她,“我以為那個人是崔思,不成想卻是你。”

沈青禾見武容仍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是他的過錯,她氣也是應該的。但他得解釋清楚,不能因為這一點點的事情,便叫兩個人生分了。

“我知道我沒有和你說,你生氣了。但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們都已經來了,而且我也不敢議論朝政的,後來遇見你,我滿心都是你,便忘了這事了。”沈青禾可憐兮兮的看著武容,他知道他這解釋太蒼白無力了,但希望她能理解他。他這後宮裡這麼多年,知道能活下去的方法就是無論知道什麼都得爛在肚子裡去。

武容本來是很氣的,但此刻見到沈青禾,又見他如此神情,氣也去了一半了,她嘆了一口氣,“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現在不是世女了,皇帝也不許我隨意出京,我現在無權無勢的,你是不是也要和她們一樣離我而去了?”

武容說到這裡,越發覺得自己想的沒有錯,要不然沈太傅為何拒絕自己的求親。而且事情過去好幾天了,沈青禾才來找她,他是不是也在權衡這件事情,直到今日,他終於想明白了,所以才來找自己的。

沈青禾見武容的臉色越發暗淡,他心裡也是十分的生氣,氣她為何會那樣想他,但他若此時只顧著生氣不理她的話,估計她便會從此以後再也不見自己了。

所以他只好先忍住氣道:“我若是那貪念權勢之人,我便嫁太女了,我還為你出宮做什麼。”沈青禾說到這裡,見武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他才又道:“我看上的是你的人,不是你身上附帶的那些條件。”

武容聽沈青禾這麼說,心裡很是歡喜,但轉念一想他母親拒絕了她的提親,她又見沈青禾和他的青梅那麼親密,她心裡又是一暗。

她撇嘴道:“可,你現在身邊不是還有一個柳依依嗎,我看你很是喜歡她的。”

沈青禾此時真的好想打武容一頓,她想到哪裡去了啊,而且怎麼還給柳澤起了一個這麼稱號。

“你說的可是柳澤?”沈青禾見武容點了點頭,他極力的壓著自己的脾氣解釋,“我待她同自己的親姐姐一般,她家原是和我家是鄰居,後來柳伯母離京教書去了,柳澤又和我大姐在一起讀書,我娘便叫她住在我家的。”

“那,我看她可不是這麼想的,而且你娘為何拒絕我啊,是不是打算把你嫁給她?”武容道。

“我娘要是打算把我嫁給柳澤,就不會叫我進宮去了啊!”沈青禾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武容怎麼就不明白呢,他不解的看著武容,“武容,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武容見沈青禾也不叫她容姐姐了,心想他還嘴硬說不在意她的身份,此時連稱呼都變了,她氣道:“你只嘴上說的好聽,說你喜歡我,可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會變心啊,你連個承諾都不給我!”

沈青禾聽武容這麼說,突然噗的笑了出來,他頭一次聽說一個女子怕男的變心的,自古不都是男人擔心這個嘛,可他又見武容一臉的委屈,他知道武容沒有在說謊話。

沈青禾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武容的身邊,他翹起腳尖,伸手拉下武容的脖子,在武容的嘴上親了一下後,他放開武容又後退了幾步看著武容。

“這回你可信了?”

武容瞪大了眼睛看著沈青禾,她在沈青禾親上來的那一刻,心髒猛地狂跳,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又見沈青禾羞澀的看著她。

她此時胸腔脹滿,滿滿的都是歡喜,終於她也是有人愛的,而且此人不在意她的身份。

武容激動的往前走了幾步,一低頭吻住了她面前這個人的雙唇,想要他感受到她此刻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熾如烈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