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委屈王妃嫂子了。一路上多有風雪阻路,禮部那些個文人弱士,只怕難受路上的顛簸之苦,霜露之疾怕是在所難免,到時就要勞煩嫂子多費心了。”

一向沒臉沒皮的駱吉文,因著見唐善清一臉顰蹙,竟難得得說了些貼心話,這讓駱柔更加堅定了一同前去的心。

皇上對他重用與否,他絲毫不在意。

皇帝薄情,他自小看著母妃那般活法,早就將榮辱恩寵拋之腦後,他所求的不過是些太平日子。皇上不待見他,他還要高興呢,省了去見那些不屑相見的面孔,心裡還舒坦些。

但這次因著唐善清,他便忍受些不自在罷。

在王府這些日子,本來她就恨不得每日躲著他,但卻因著說過的話要作數,而不得不來軒月殿。若此次讓她獨自一人隨大隊南下,放在駱吉文的身邊,再遠離他些時日,待再回府,怕是要再束縛她,難以登天。

駱柔倒不是真的怕駱吉文對她怎麼樣。

雖說駱吉文確是城裡出了名的風流名少,想嫁給他的女子多到能繞長安城一週,但他卻是個心思純良之人,絕不會做那竊玉偷香之事。

但只怕,正是他這般的心思純良,一旦動心,求而不得亦不可求之時,才是最最相思。

駱柔只怕唐善清一旦離開京城,心中無牽無掛,到了楚國之後便將他拋之腦後。再者,年關已近,此番南下,雪路難行,多的是山匪劫徒。雖然大隊裡有不少侍衛,但若真的遇上,只怕那些提著腦袋過活的人無暇顧及她,她一介女流之輩,始終是多有不便。

當下便決定隨行:“既然皇上都同意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禮部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

事情談妥,沒有人招待,駱吉文只得自己給自己找了張凳子坐下來,正欲給自己倒杯茶水,駱柔便開口攆人:“禮部後天就出發了,你還廝混在我這府上幹嘛?該準備的東西都不需要你清點過目嗎?”

他從宮裡出來,就一路冒著瑟瑟寒風趕來月王府,誰知到了這府上,站了半天連杯熱茶都不曾喝上就要被人攆著走,這是什麼話?

駱吉文不同他一般見識,徑直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大得喝上一口,吹了半天冷風,又說了這麼半天話,潤潤喉嚨才是最打緊的。

一杯熱茶下去,他滿意得提著嘴角笑了笑,悠閒道:“那些個事可不歸我管,我只管陪送過去,至於清點那些事,自有他們禮部的人去做。”

他向唐善清靠近了些,滿臉堆笑道:“我說丫頭,你一直在清靈山上,一定沒去過楚國吧?”

“快別說了,我隨師傅在清靈山的那些年,能下山看看這長安城已經算得上遠門了,還妄想去楚國?”唐善清晃著腦袋:“那是從沒想過的事。”

說到這個,她那師傅的性子和駱柔倒有幾分相似,都是不喜吵鬧之人,性子也都是冷冷淡淡。她在清靈山上十幾年,師傅極少踏出清靈山,有時候煉藥甚至十天半個月都不曾踏出望雲閣。外人只道他是半仙,神秘至極,唐善清卻覺得他像是個與清靈山融為一體的人,沒人知道他的年齡,也沒人知道他是何時上的山,又師出哪門?

他的存在好像理所當然,在人們知道他的時候,他就在那裡,而且好像會一直在那裡,卻無人能找到他。

聽她這麼說,駱吉文突然覺得自己離她更近了些,終於可以跟她說一些他的所見所聞,而她感興趣卻不知道的事。

以往,他時常與別的世家子弟混跡於花樓間,再不然就是日行好事,幫助一下有困難的女子,或是賣身救人的,或是錢包被偷的等等...

遇著她之後,駱吉文就常想跟她說上什麼,可她院裡種的那些個草藥,手裡拿的醫書,嘴裡說的病理,他一個字也不懂,一句話也搭不上來。總不能纏著她說那些風流往事吧?他才不想讓她知道他以往那些風流韻事呢,說到底,他只不過是貪好玩,花叢裡走過那麼幾遭罷了。

但即使是不想採花的路人,在花叢裡走得多了也難免會粘些花粉花瓣。那些為了他爭風吃醋的女子自不少見,更有的尋死尋活,可說到底,他也沒對她們怎麼著。

逢場作戲那些都是作不得數的,風月場裡的人,理應是早就看開了這些才是,可就是會有人妄想著有朝一日能奪得寵幸,更甚的是若能被他相中,收了入房,從此便可遠離了那胭脂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京城與楚國邊境常年戰亂,你爭我奪十幾年,卻是兩敗俱傷,沒有一方能討到好處,到頭來還是百姓受苦受累。

楚國新任的太子宅心仁厚,不忍看著百姓徒受戰亂之苦,故此進言休戰,議和才是正道。楚國王本就身患痼疾,加上常年裡邊戰吃緊,勞心費神,現在年事已高,終日裡與病痛糾纏,盡顯滄桑之態,已顧不得那些江山社稷之事,想到不久時日便要傳位於太子,議和就議和罷,隨他去,他也沒有心力再費神去你爭我搶了。

能議和自然好,京城不比楚國富饒,常年迎戰已是身心俱憊,國庫半空,只怕再耗下去更是落的人財兩空,更甚的是怕到頭來國土盡失,百姓流離失所。

幾個月前,朝中派了駱吉文前去楚國商談,楚國太子倒也怪哉,他什麼也不要,只說要請京城裡名聲在外的醫仙去給他父皇看病,這可把一眾朝廷命官難住了。

誰都知道那醫仙神出鬼沒的,要找他是難以上青天。原來唐善清在清靈山的時候,唐城府上的人還能靠信物找到他,如今唐善清已下山,上山沿途的信物早就被清理得一乾二淨,清靈山上終年積霧,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若不是靠信物,怕是連望雲閣的影子都找不見。

當時駱吉文好奇得問過唐城:“照尚書大人的說法,不知大人當時又是如何將小姐送上山的呢?”

這問題問得好,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慮,照說那醫仙神出鬼沒,又無人能找到他,當初那小小姐是怎麼被送上山去的?

這問題問得唐城一時語塞,不願多說又不得不說,當下只好隨便找個藉口搪塞了去:“本官也是機緣巧合同那醫仙有過一面之緣,那醫仙見小女與他有緣,便討了去當個入室弟子養在門下。現如今小女與他師徒緣分已盡,本官怕也是尋他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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