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黯然,語氣也冷:“一輩子這麼長,你怎就知道與他的日子便是最好的?”

唐善清已經拾了一小捆柴火,打算回去營帳那邊交給小廝,暮色更重了,出來的時候因為忙活著,唐善清沒有披氅,此時只覺寒氣自腳底陣陣升了起來。

她捋了捋手中的柴火,站直了身子,說:“我當然知道,師傅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離了他,我怎會更好?”

只一句話,就讓駱柔心裡的防備轟然倒塌,陣陣澀意湧上心頭,苦澀了喉嚨。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他艱難得吞嚥著口水,勉強壓住了心頭湧起的酸楚,卻分不清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她?

身後的人莫名得沉默著,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周遭也已經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只聽到風吹竹葉沙沙作響,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安靜得有點尷尬,唐善清側了側身子,從他身旁經過,低聲道:“柴火拾夠了,我們也趕緊回營帳去吧。”

剛邁出幾步,就被駱柔從背後環住了脖頸,隨即後背就貼上了他溫暖的胸膛,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幽幽響起:“本王保證,以後的日子,只要有本王在,一定會讓你過得比在他身邊的時候更好。”

他身上的披風將她包圍起來,帶著屬於他的氣息和溫度向她襲來,讓唐善清有一瞬間的晃神,臂彎裡的柴火稀里嘩啦地掉在了腳下。

出發之前,她預設過無數次駱柔會以各種各樣自以為合理的理由對她行輕薄之事,卻沒想到事情來得一點都不像預期那樣,沒有輕佻,沒有耍賴,沒有強詞奪理,甚至還有點......

溫柔。

這個詞在唐善清的腦海裡浮現的時候,她竟覺得心跳漏了半拍,臉上驀地就發起燙來,暗暗慶幸還好現在是晚上,又是背對著他,不用擔心被他發現自己窘迫的樣子,而且還好是晚上,也不用擔心被人見到他們此刻的相擁,這麼想著,她竟然有點貪戀他身上的味道。

但轉念心裡又打起了鼓,現在是晚上,這裡沒有別人,如果他突然又對她做什麼奇怪的事,豈不是更方便!?

一念天堂和地獄,她暗暗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師傅教的禮節,竟這麼一下子全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實在是不應該。

思及此,她微微掙脫了駱柔環在肩上的臂彎,低聲道:“你快別開玩笑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不然等一會十王爺該差人來竹林裡尋人了。”

說完,已顧不得散落在腳邊的柴火,藉著微弱的雪光,快步走向不遠處的火光。

此時暮色已深,寒氣更甚,駱柔看著眼前的柴火,猶豫了片刻,便探下身子將之拾起,同時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只覺得今年的冬天,似比往年更為寒冷。

唐善清連跑帶走的,頭也不敢回,循著營帳的火光而去。

怎麼搞的,以往他都是痞裡痞氣的,沒個正經,今天卻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想起剛剛他那低沉沙啞的嗓音,竟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說什麼大話,師傅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分量,絕對不是他可以替代的,在王府的日子確實過得比在清靈山上富足奢侈,但她要的,並不是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她想要的,是那種放飛心靈,毫無束縛的寬闊和自由,是月親王府那片方方正正的天空給不來的好處。

這麼想著,唐善清漸漸冷靜了下來,心跳也恢復了平常的頻率,腳步便也跟著不由得慢了下來,眼前的火光越來越清晰,竟沒想到走到了那麼深的竹林中。

剛一出竹林入口,便看見駱吉文端著摺扇焦急得等在那裡,見她出來,忙迎上來:“我的姑奶奶,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差人進去找你了,這外面不比長安城,你下次可別再亂跑了,要是把你弄丟了,這可怎麼說?”

她進去的時候明明是跟駱柔在一起,怎麼這會一個人出來,而且臉色怪異,兩手空空,駱吉文往她身後看了看,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我皇兄不是跟你一道進去的嗎?”

這話問得唐善清心虛,她眼神閃爍道:“啊?哦...我進去的時候是跟他和大夥一起的,但是中途的時候我跟他們走散了,你皇兄應該是跟大夥在一塊吧。”

說完不等駱吉文搭話,便自顧自得往營帳走去。

駱吉文站在原地躊躇不前,他是要去尋人呢?還是要跟他的王妃嫂子一起進營帳呢?

僅猶豫了半分鐘,便決定跟他的王妃嫂子一起進帳營,至於他的皇兄,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他迷失在竹林不成?時間到了,他自然就會出來,還是跟緊王妃嫂子最重要,如此想著,便扯步追了上去:“嫂子,等等我,我跟你一塊走。”

唐善清怕被駱吉文看出自己的心虛來,便加快了腳步,邊走邊說:“你不是要差人去尋人嗎?你不擔心你皇兄嗎?”

擔心他?憑他月親王,若走失在這荒郊野外的竹林裡,也活該認命了,如此一來,駱吉文也不用費盡心思將他從唐善清身邊攆開,正如駱柔也總要費盡心思把他從唐善清身邊攆開一樣。

如此一想,駱吉文擺擺手寬心道:“既然找到了嫂子你,就不用擔心我那皇兄了,且不說他本身自有武功,若在這天子腳下遇到歹徒,也只能怪那些人運氣不好;二來嘛,這些日子以來,我那皇兄就像嫂子身邊的靈蟲,不管嫂子在哪,總能聞著味道找到你。”

“你說誰是靈蟲?”

駱吉文話音剛落,駱柔冷冰冰的聲音便從他身後響起,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手裡的摺扇都嚇掉在地。

要不老人常說:白天莫講人,夜晚莫論鬼。這大晚上的說一下人也被活鬼嚇個半死,待看清原來是個人,駱吉文探下身子拾起掉在雪地的扇子,捂著身前道:“我說皇兄,你難道沒聽說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這人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像憑空變出來的一樣,駱吉文三魂都被嚇走了七魄。

駱柔面無表情得看著他,道:“你若不做虧心事,半夜自不怕被鬼敲門,你若被嚇死,也只能說明你做了什麼虧心事。”

又來了......

這對皇兄皇弟,怎麼每次一見面就要爭論不休?

唐善清聽見聲音,沒有轉身,只微微側了下頭,眼睛的餘光瞥見駱柔懷裡的柴火,心下明瞭,他那刻的話語彷彿又在耳邊響起,驀地臉上又發起燙來,便想趁他兄弟二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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