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陸博、康自強、吳治飛、李海鵬和李瑞鵬五人在留在了十八井,他們參加完摩托車大賽後,又把十八井周邊村莊轉了個遍。在嚮導旺堆的領引下,瞭解了當地的風土人情,品嚐了當地的各種美食,還泡了十八井的溫泉浴。五人在十八井玩了二十多天後,沿109國道來到當英縣城,在當英縣境內玩了一個多月後,他們穿越那根拉山口來到納木錯湖和納木錯草原。在嚮導旺堆帶領下,他們五人遊歷了美麗的納木錯湖和納木錯草原,又遊覽去了巴錯湖、玫如錯湖、仁錯湖、鄭稱餓波湖、普嘠錯湖、果芒錯湖,色林錯湖,最後在達班戈縣城修正了四天後,再掉頭向東來到遊覽了巴木措湖、崩錯湖、藻錯湖、江錯湖、切裡錯湖、懂錯湖、達如錯湖、茲格塘錯湖、錯那湖後住進安多縣城,在安多縣城修正了幾天又來到聶榮縣。

拉錯等不住東方巨輪號公佈失事人員的名錄。他登上飛往黃土高原的飛機。拉錯一出航站樓,一股悶熱氣息撲面而來,他趕緊叫了一輛計程車:“去米家堡。”司機說:“米家堡有六十多公里,今天有暴雨,不安全,你還是明天再去吧。”拉錯一看晴空萬里哪來的雨?司機見拉錯遲疑說:“你別看現在一點雲彩也沒用,可就現在天氣悶熱的程度,過了十幾分鍾就上雲了,而且肯定下大暴雨。你還是去市裡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吧。”拉錯上了計程車說:“大哥,我要趕時間,給你雙倍價錢,你就把我送到米家堡吧。”司機:“別誤會,我是好心,米家堡地勢低,又緊挨無定河,我怕,”拉錯急著趕路,說:“大哥,你就送一下我,價錢你說多少就多少。”司機:“好吧,既然你要去,我送你,但價錢按里程錶算,你再給我三四十塊油錢就行了。”果然,剛剛還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間黑壓壓雲彩蓋住了天空,拉錯不好意思地說:“大哥,剛才誤會你了,這天真的要下雨了。”司機:“沒事,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氣候變化。但你放心,只要你上了我的車,就一定把你安全送到。”

司機一腳油沿著無定河畔上了國道。國道上,十幾米長的拉煤車一輛接著一輛,司機雙手緊握方向盤,謹慎地穿梭在過往的拉煤車輛中。天漸漸地暗下來了,雷聲也跟著多了起來,閃電像刀一樣地劈在車頭。車上的收音機說:“由於我市連日來持續強降雨,上游水庫超出警戒線,希望廣大市民不要去地勢低的地方。”“轟隆隆”的雷聲像拉石磨一樣響亮,風和閃電帶間雜著雨點撲向大地。拉錯見河灘地上割倒莊稼還嫩著,問道:“你們這莊稼這麼綠就收了?”“不是,剛才收音機裡不是說了麼,我們這裡連續下了半個月雨了,上游水庫超出警戒線了,怕大水淹了莊稼,所以,政府讓提前收了。”

拉錯給朱思莎的兒子打電話,她兒子說他媽媽去了洪元寺了,還說洪元寺就在公路旁邊,在公路邊上就能看見高高的藏經塔。突然一個炸雷在車前爆炸,把拉錯震得一哆嗦,司機趕緊減速,說道:“兄弟,打雷打電話,危險,那個洪元寺我知道。”拉錯:“你知道洪元寺?那太好了。”“知道,就在公路西畔,我經常送客人去那裡燒香,只是,”司機指著車窗的大雨說:“只是,如果這雨就這麼一直下,等我們到了河水可能把橋淹了,車就過不去了。”拉錯看著雨刷器拼命涮著擋風玻璃上的雨水,又看到河灘上割倒的莊稼,他覺得大雨可能比司機和廣播裡說的還危險,就不好意思地說:“大哥,實在不行咱們掉頭,明天再去吧。”司機:“現在回去遲了,因為回去要經過低窪地,更危險,還是往前走。你放心,前面的公路高,水再大也上不了公路。”

計程車開啟雙閃燈艱難地向前跑,端天倒的大雨緊緊地洗刷著計程車,就好像有人專門追著計程車潑水似的。那忽啦啦的閃電就像瞄準儀,頭腳剛往車上一掃,後腳雷聲就像炮彈一樣在車邊炸開了。公路上的拉煤車都停了,只剩幾輛小車往前跑。計程車鑽過鐵路高架橋,上了一個緩坡停了下來。司機說:“到了,兄弟。”大雨像簾子一樣擋住了拉錯的視線,他看著模糊的窗外問道:“大哥,到了?那藏經塔哪?”司機:“哦,河對面就是洪元寺,現在雨大,看不見。”拉錯:“昂,那咱們不過河了?”司機:“現在可不敢過河,大水會把我們沖走的,”司機見拉錯不言語,趕緊說:“哎,兄弟,剛才我沒把話說清楚,咱們現在在車上等,等雨小了再說,你看行嗎?”“行行,”拉錯連忙說:“大哥,你看下時間,多出的時間,我給你錢。”司機擺了一下手說:“你看你,說啥話呢?就按上車時說好的,”司機看一下計價器說:“計價器數79元,加上回去30元油錢,你給110元就行了。”拉錯:“大哥,這不行,這大的雨把送到這裡,可不能按平時算,”拉錯掏出三百元說:“大哥,給你三百,兩百是你送我的錢,一百是臺班費。”司機見三張紅鈔票頓時火了:“你看你這個人,說110就110,你怎給三百,我們陝北人說釘子就是鐵,乾乾脆脆,”說著司機抽了一張說:“你再給我10元。”拉錯又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票說:“大哥,這一百算臺班費,你拿上。”司機那裡肯要:“哎呀,你怎麼這麼個人麼,什麼臺班費,下這麼雨,哪有人了。再說回去路早被水淹了,你再給我10塊錢就行了。我看出來了,下這大的雨,你還趕路,肯定有急事,你又是外地人,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兩人說話間雨停了。司機指著沒過莊稼地的洪水說:“兄弟,看這水大不大,把橋和地都埋了。”

剛被雨水沖洗過的洪元寺顯得格外鬱鬱蔥蔥,那紅牆綠瓦、寶塔涼亭、牌樓大殿就像剛剛建好的一樣新。拉錯感嘆道:“洪元寺前有無定河,後有萬里長城,真是一方寶地呀!”司機指著兩旁的森林說:“這幾年,政府加強綠化工程,整個毛烏蘇沙漠都變成了綠洲,你看,寺廟在樹林中看上去更幽靜、更神秘。”洪水再次上漲,大水沒過了灘地的第二個梯田,離公路邊剩下三四米了。

突然,頓珠從河邊鑽出,她右手一展,袖口裡鑽出白蟲子,蟲子的七彩眼睛射出白光,像一堵高牆阻斷了無定河裡的洪水,大水一下子太高,湧向了洪元寺寺門。霎那間,戲樓、達摩院、講經堂和大殿陷入一片汪洋中。奇異的現象驚呆了拉錯和計程車司機,兩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看著翻滾的大水就像被大壩圍住一樣,水位就像鐵牆圍住一樣,猛然抬高上漲,不一會兒,把洪元寺淹的只剩下藏經塔的塔尖和洪元洞了。

天又開始下雨了,雷聲和閃電再次劈向大地。一顆籃球大小的火球在上空生成,火球像幽靈似的飛到一顆大樹上,只聽“個擦”一聲巨響,火球爆炸了,把活生生的大樹被劈成兩半。火球又慢慢悠悠來到洪元洞,從門縫鑽進洞內後爆炸了。火球鑽出洪元洞,向對岸的拉錯和計程車司機奔來,兩人趕緊躲在車內,火球在無定河中央再次爆炸,把無形的大壩炸開一個豁口,霎那間,洪水像脫韁的野馬、一瀉千里。無形的水壩慢慢下降,最後露出來洪元寺和兩面的河灘地。

大雨終於停了,河水漸漸地回落到原先的界限。拉錯和司機跑過小橋,衝進寺院。兩人一進院內就大聲呼喊:“有人嗎?有人嗎?”但無人應答。只見大殿內散落著神仙的斗篷、僧人的跪墊和一些被褥等。由於寺院泡水時間較短,建築物又是混凝土結構的,戲樓、藏經塔、講經堂、達摩院和大殿都完好無損。見院內無人,兩人跑向後院,爬上石臺階,開啟洪元洞洞門,見四個香客和兩個和尚昏倒在地。拉錯和司機把六人一一叫醒。老和尚急切地問道:“大,大水退了?”兩人說退了。一聽大水退了,老和尚大哭道:“我的寺院啊,讓大水毀了,這可咋辦呀,咋辦呀!?”老和尚一哭惹得旁邊的人也哭起來了。司機趕緊說:“哎呀,你們哭什麼了?啊?大殿、戲樓、還有藏經塔都站得個能能的麼。”老和尚一聽停住哭聲:“你,你說什麼?”司機:“說什麼,我說大水沒把寺院推了,都個能能站著了麼。”老和尚跑出去一看,果然寺院的大殿、戲樓和藏經塔都個能能得站著了。

寺院被水推了的訊息傳遍四鄰,人們都跑到寺院搶險。一個小夥子跑到老太太前,掏出一個本子寫了幾行字,老太太看後也在本子上寫字。拉錯見兩人用筆交流,以為他們是聾啞人。突然,他的手機響了,電話問他到了沒有,對方達知拉錯到了,就讓拉錯找用筆寫字的人。拉錯走到寫字人跟前,剛要問話,小夥子手指往口上一豎,示意他不要講話。老太太在本子寫道:我就是朱思莎,你想說什麼寫在本子上,千萬不要講話。拉錯寫道:我是從雪域來的,聽說您的爺爺在普寧寺畫畫時,老喇嘛給他一本無字書和一件袈裟,後來袈裟不見了。那本無字書存放在何處?朱思莎寫道:袈裟的事就不用再說了,是有一本無字書,但這本書對我們很重要,需要我大哥和二哥家同意才行。看了朱思莎寫下的要求,拉錯不敢言語了,因為他實在不忍心在老太太面前提她的兩個哥哥。老太太看出拉錯的心事,又在本子上寫道:我們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耽擱,如果兩家侄子們同意也行,但你不能給他們打電話,我用微信問問他們。老太太用微信聯絡她的侄子們去了。

拉錯接過本子寫道:兄弟,都是健全人為什麼要寫字表達呢?老太太的兒子寫道:我媽說怕小鬼聽見我們家的事,再加害我們。小鬼偷聽?拉錯看著本子上的字沉默了。他仔細回顧這些天朱家三兄妹出的事,自己找哪一家哪一家就出事,老大坐飛機出事,老二坐輪船失蹤,今天老三又險些喪命,而且,就這大水,在沒有大壩的組攔的情況下,無端地上升了十幾米、實在令人可疑。會不會真的像老太太說的有小鬼偷聽呢?這時,老太太高興走過來,激動地在本子上寫下:我二哥找到了,在監利縣醫院,他讓你去我們老家等他,他這就出院,回老家。拉錯怕朱思承在路上再出意外,就在本子上寫道:給二叔說,千萬別一個人走,在監利醫院等我。朱思莎的兒子把拉錯拉進他們親戚微信群。經無定河這一遭,拉錯再也不敢打電話了,一切聯絡都用微信打字溝通。

拉錯在監利縣病房中找到朱思承,兩人同坐高鐵北上張來市。高鐵上,拉錯和卓瑪用微信聊得正歡,這時,達娃給拉錯發來微信,拉錯點開了媽媽微信主頁,見是一條語音,他本想把語音轉換成文字,卻一不小心點開了語音,達娃說:“兒子,”拉錯一慌,趕緊關掉語音,可就這一慌機掉在車廂裡,語音繼續說:“聽說你找到了坐船的人了,去張來市,找什麼無字書去,啊,出門在外要小心,別和人家動氣啊。”車廂裡的人們聽不懂藏語,拉錯撿起手機笑著說:“我媽媽,說的是藏語,藏語。”

朱思承成功逃離東方巨輪號,朱思莎又在大水中安然無恙,頓珠兩次興風作浪都沒能把這兩人除掉,甚是苦惱。她聽到朱思承乘高鐵回老家找無字書,就讓金蟲草偷了別人的身份證和車票,在半路上上了高鐵。這次,她要親手除掉拉錯和朱思承。

列車一進隧道車廂裡的就燈亮了。車廂裡大部分乘客都睡著了。列車在黑暗的隧道里衝刺著,突然,一個嫩聲嫩氣的聲音說:“媽媽,這隧道怎這麼長呀?鑽了好長時間了,還沒有出來。”媽媽說:“妞妞乖,隧道很長,但我們高鐵也快,我們很快就出來了,出去就能見你爸爸了。”女孩天真地點點頭。列車繼續在隧道里穿行著。又過了幾分鐘,那個小孩又問道:“媽媽,已經過去好長時間了,我們老是在洞裡面走呀,怎麼還沒有出去呢?爸爸會不會不等我們,走了。”媽媽:“妞妞乖,爸爸會等妞妞的,妞妞很就快出去了。”

時間又過去了許多,列車依然在隧道內行駛著,女孩看著沒有盡頭隧道哭起來了:“媽媽,你又騙人,火車在隧道里轉圈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女孩哭聲吵醒了周圍人們。一位老大爺笑著安慰小女孩說:“孩子,別哭,火車跑的這麼快,再等等,肯定能出去,你爸爸肯定在等你。”小女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猛然掉頭對大爺說:“你們大人就會騙人,不理你了,哼!”老大爺旁邊一位乘客醒了,問大爺:“大爺,我們進隧道多長時間了?”大爺看了一下手錶說:“二十多分鐘了。”“什麼?”小夥子一聽驚得跳起來了:“大爺,你不會看錯吧,這是高鐵,哪有這麼長的隧道了?”小女孩的媽媽也說:“大爺說的沒錯,我們在隧道里走了很長時間了。”小女孩也哭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夥子看著人們堅定的眼神說:“不會吧?咱們最長的秦嶺隧道才18公里,也用不了二十多分鐘。況且,我們走的是京廣線,最長的隧道是大瑤山隧道,那是在廣東韶關。而我們快到北京,哪有這麼長隧道?”小夥子的話驚醒睡夢中的人們,車廂里人們騷動起來,大家疑惑不解,這高鐵為什麼總是在隧道里穿行?

拉錯見人們焦急地看著窗外黑黝黝的隧道,嘴裡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他拿出手機,開啟導航,導航顯示列車在隧道里行駛,就對小夥子說:“嗨,哥們,你看導航顯示,我們還在隧道里走著呢,”小夥子接過手機說:“哥,看是在隧道里,可導航這箭頭一動都不動的,說明這列車根本不走,停在隧道內,可,”小夥子指著窗外繼續說:“可你看這隧道向後跑的可快了,說明列車在走呀?”拉錯認為手機可能是沒網了,他按了一下返回鍵,重新登入導航,但手機再也無法登入導航了。拉錯對小夥子說:“哥們,看看你的手機有沒有訊號?”小夥子開啟網頁顯示無法登入,其他人的手機也顯示不在服務區內。

奇怪的現象讓車廂大亂起來。人們找列車員詢問情況,列車員說他們也不大清楚,還說列車長已經去駕駛室了,讓乘客們坐在自己座位上,繫好安全帶,不要亂走動。有幾個人離開座位試圖到駕駛室去,列車員告訴他們說:“你們只能走三節車廂,前面車廂早已鎖死了,根本過不去。”拉錯想起這些天遇到的離奇事件,他意識到列車走不出隧道,絕不是列車速度和隧道長短的事,很可能是有人控制這趟列車或隧道。他看著車窗外漆黑一片,想著怎樣能讓列車跑出隧道或者停下來。朱思承坐在拉錯旁邊,他雖然耳朵不好使,但他從人們驚慌失措的眼神看出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朱思承低下了頭,想這些天他們家接二連三的出事,自己剛剛從東方巨輪號上死裡逃生,哥嫂的飛機至今下落不明,妹妹又也差點被大洪水吞沒。在他看來,在東方巨輪上是自己僥倖逃脫,這次高鐵走不出隧道,應該是自己的劫數到了。

拉錯正想著怎樣讓列車停下來,抬頭看見車窗上角彆著的撞擊錘,眼睛一亮,他解開安全帶,摘下撞擊錘,鄰座的小夥子見拉錯拿著撞擊錘,問道:“兄弟,這是高鐵,如果你把玻璃砸爛了,我們都會被凍死的。”妞妞媽媽也說:“車內有孩子,有老人,砸玻璃不是好辦法。”拉錯見大夥都不同意,他說:“列車在隧道里走了快一小時了,還沒有走出隧道,我們肯定遇上麻煩了,現在只有出去,才能搞清楚外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不然,我們永遠也走不出去隧道的。”老大爺覺得拉錯的話是正確的,他說:“年輕人說得對,這火車老是走不出隧道,可能是被人詛咒在黑洞了,如果出去一個人,說不定能把這個黑洞給破了。”大家聽了老大爺的分析都不言語了,拉錯說:“大家看看,誰帶棉被之類的東西?”人們問要棉被幹啥?拉錯:“等玻璃砸爛了,堵車窗。”一個大媽說她有兩床羊毛被,老大爺說他有一張小飯桌。大爺從座位下取出可摺疊的小飯桌,飯桌開啟後和車窗差不多大。拉錯把兩床羊毛被蒙在桌面上,把被子的四個角,角對角打成了死結。

拉錯對兩個小夥子說:“我出去後,你們把飯桌堵在車窗上,如果有漏風的地方,大家拿衣服堵上。”拉錯舉起撞擊錘準備砸玻璃時,老大爺說,“小夥子,這火車被人下了咒語了,外面有多兇險,誰也不知道。你這一去,恐怕是生死未卜,一定要小心啊!”老大爺一說,人們都勸拉錯別出去了。拉錯看著車廂裡一雙雙焦急的眼神,雙手合十說:“謝謝大家了,能和大家同坐這列高鐵是我修來的福分,我也不想和大家分開,但我們遇上麻煩了,有麻煩就得有人去解決,沒事,我年輕。”拉錯說完,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揹包,背在背上,他舉起撞擊錘照著車窗四個角,狠狠地砸了四下,玻璃嘩啦一聲碎了。拉錯雙手抓住車窗邊沿,兩腿伸向窗外,腰一挺,胳膊一用勁,翻上了車頂。兩個小夥子見拉錯跳出窗外,趕緊將飯桌堵在車窗上。

高鐵的速度太快了,拉錯緊緊地趴在車頂上。電弓與高壓線摩擦時冒出的白光,刺得拉錯什麼也看不見。拉錯本想從車頂上跑到車頭,可車廂和隧道空間太低人無法站立,爬著過去,有高壓線和電弓擋著,過不去。隧道里的風速太快了,若不趕快離開車頂就會凍僵的,可離開車頂的唯一辦法就是跳車。拉錯想起在跳金剛碑時,是藉助庇尼經的浮力,他覺得隧道里風速這麼快,應該也有一定的浮力,何不用庇尼經的浮力離開高鐵呢?於是,拉錯一手抓住電弓的固定樁,一手將揹包挪在胸底,慢慢拿出庇尼經壓在胸底。但拉錯還是估計錯了,因為,要想讓庇尼經產生浮力,就得將四個角分別綁在腳上和手上,可捆綁是要兩隻手才能完成的,抓電弓樁的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開的。這時,拉錯眼前浮現出一幕幕驚慌失措的眼神,和飛機、輪船失事的可怕畫面。此時拉錯別無選擇,與其凍死在車頂上,還不如拼一次。拉錯用一隻手將庇尼經的兩根飄帶系在脖子上,然後,一躍而起跳在空中,庇尼經“唰”的一聲被風吹展了。

由於高鐵在穿行隧道時產生高壓波,高壓波和隧道里的空氣又產生反射波。拉錯藉助反射波在隧道里飛行,但反射波和列車又產生互相吸引力,強大的吸引力把拉錯往車廂上吸。拉錯看著自己離車廂越來越近,急的就像掉進水裡的孩子,兩隻手左右上下胡抓亂扒,誰知這一頓胡抓亂拽,右手竟然碰到了庇尼經上的手轉經輪。突然,隧道里閃了三下金光,金光閃閃的轉經輪從庇尼經上掉下來,拉錯一把抓住轉經輪手柄。轉經輪瞬間變大變長了,同時,庇尼經發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隧道。拉錯手提轉經輪,向前一指,身體像火箭一樣直奔高鐵車頭。

駕駛員目光呆滯地看著走不完的隧道,旁邊的頓珠手捧金蟲草,金蟲草兩眼發出誘人的七色光芒。頓珠非常仇恨阻攔她見倉央嘉措的人們,她怕朱思承在老家找到無字書,如果無字書裡有弘法圖的訊息,弘法圖和庇尼經合為一體就能鎮壓住她,那自己可能永遠見不著倉央嘉措了。頓珠聽見人們的哭喊聲心有些軟了,然而,小旺珠的嚎叫聲和阿爸阿媽臨終前,讓她照顧妹妹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頓珠立刻神情凝重,兩眼放出兇光。一定要給死去的妹妹報仇,一定要找到倉央嘉措和加害她們全家的儈子手們。

可現在把這些人引到哪裡去呢?是六層地獄?還是九層地獄呢?頓珠正琢磨著看見車窗外有一個身披金光的武士:頭戴金冠,身披長袍,右手提著巨大的轉經輪。頓珠一眼認出這是觀音菩薩的護法神阿修羅。頓珠把金蟲草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從頭上拔出銀簪子。這枚簪子,頭部鑲著一顆較大的橢圓形藍寶石,中間鑲一顆紅寶石,靠簪柄鑲三顆較小的圓形藍寶石,在五顆藍紅寶石的襯托下,簪子顯得十分精巧雅緻。頓珠見拉錯追到車頭,她推開車門跳進隧道里。強大的氣流“啪”的一聲把車門摜住了。

拉錯舉起轉經輪準備敲高鐵車頭時,突然,從車門跳出一個女子。女子頭戴黃色尖頂雙耳帽,身穿綠色長袍,手提一根一米多長的簪子。頓珠叫道:“阿修羅,你為何三番五次阻攔我替妹妹報仇呢?”“阿修羅?”拉錯一聽笑了,問道:“誰是阿修羅?你認錯人了吧?我叫拉錯,不是阿修羅。”頓珠疑惑地問道:“拉錯?你不是觀音座下的阿修羅嗎?改名字了?”頓珠接著說:“我不管你是拉錯還是阿修羅,請你走開,不要多管閒事!”拉錯:“讓我不管可以,那你把列車從黑洞中放出來。”“黑洞?”頓珠冷笑道:“這是十二重地獄之門,我準備將他們送進第六層地獄,這第六層地獄是十二層地獄中最好的一層,如果他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生還的。”拉錯:“頓珠,你為了給自己妹妹報仇,加害那麼多無辜生命,天理何在?!”“天理?”頓珠一聽,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哈哈哈,天理,這個世界上還有天理嗎?他們加害我爸媽時天理在哪裡?他們毒死我妹妹時天理在哪裡?他們將我這個大活人埋在雪山時,天理又在哪裡?”拉錯:“頓珠,當初加害你和你妹妹不是六世佛祖,是弟悉和拉藏魯白,可你為報自己的私仇,已經毀掉了無數個家庭的幸福,讓多少孩子失去了媽媽,讓多少老人失去了子女,還不夠嗎?”拉錯指著車廂說:“你看看這車廂裡,都是些老人婦女和孩子啊!還有車站,有多少人在等著團聚呢?有多少孩子等著叫媽媽和爸爸呢?你為什麼讓這些平白無辜的人們送死呢?”頓珠:“阿修羅,你不要再花言巧語了,任何阻攔我報仇的人,我是不會放過的。”頓珠舉起手中簪子說:“來吧,別廢話了,要想阻攔列車開進第六層地獄,就得拿出你的本事來。”

頓珠執意要將高鐵開進第六層地獄裡,拉錯大吼一聲,雙手舉起金輪砸向列車頭,頓珠手執銀簪迎上去,只聽“咣鐺”一聲,火星四濺,拉錯被震出好幾十米外。頓珠見狀一陣狂笑。拉錯手攥金輪向頓珠的胸口刺來,頓珠用簪子輕輕一挑,又將拉錯挑出幾十米外,拉錯舉著金輪向頓珠腰間砸去,頓珠沒等轉金輪近身又用簪子一擋,拉錯又一次飛出去了。因拉錯的力量無法和頓珠相比,只能讓頓珠一次次挑飛了。拉錯見自己力量太小,根本不是頓珠的對手。

他想起車廂裡一個個期待的眼神,再次向頓珠發起衝擊,拉錯將轉經輪向上一指,跳上了半空,然後,一個翻身頭朝地面,雙手攥著轉金輪插向頓珠的頭頂。頓珠站在原地不動,只是向上瞟了一眼,當轉金輪快要刺到她的腦袋時,就把簪子橫在頭頂輕輕一劃就化解了。拉錯又一次飛了出去,但這次拉錯沒有飛多遠,因金輪上的轉繩卡在簪上了,繩子拉出十幾米後,“嘣”的一聲從簪子上滑開,轉繩“唰”的一聲反捲回來,反捲的繩子帶動轉金輪飛速旋轉起來,飛速旋轉的轉經輪上甩出六個大字:唵(ong)、嘛(ma)呢(ni)、叭(ei)、哞(hong)!這六字梵語是觀音菩薩六字大明咒,譯文為:“您,蓮花寶,賜予一切的遍知。”意思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金輪不停旋轉,“唵嘛呢叭彌吽”六個大字,也不停地被甩出來,把頓珠團團圍住,頓珠雙手抱頭,十分痛苦。突然間,黑暗的隧道漸漸地明亮起來了,昏睡的列車駕駛員也醒過來了,隧道也看見了亮光。

列車終於開出了隧道。車廂裡的人們看見了久違的陽光都高興地叫起來了:嗷,太好了,我們終於跑出隧道了啦!終於可以看見陽光了啦!小女孩摟著她媽媽的脖子高興地直叫:“爸爸,爸爸,我看見太陽了,馬上就能見到你了。”列車駛出隧道停在了一片開闊地上,人們湧出車門,迎接從隧道口走出的拉錯。拉錯快步跑過去,老大爺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說:“孩子,要不是你,我們還在隧道里走著呢。”小女孩也說:“叔叔,叔叔,你是奧特曼,把大怪物打跑了,我能見爸爸了。”孩子媽媽:“大兄弟,真的謝謝你,孩子大半年沒有見她爸爸了。”那兩個堵窗子的小夥子問道:“哥,你出去幹啥了?這天一下就亮了?”大夥也七嘴八舌地跟著問:對呀,你在隧道里看見什麼了?外面風那麼大,你冷嗎?小夥子,你看見神仙了嗎?神仙長什麼樣?最後還是那個小女孩問:“叔叔是奧特曼,把怪物打敗了啦,叔叔,叔叔,怪物長什麼樣啊?是不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蟲子?”小女孩天真的發問,引發了好一陣子笑聲。拉錯摸了下小女孩臉蛋笑著說:“妞妞,哪有什麼怪物?再說,我也不是奧特曼。”小女孩一臉不相信地說:“騙人,大人就會騙人,你跳出火車後,火車就跑出隧道了,還說自己不是奧特曼?”拉錯:“叔叔沒有騙你,叔叔跳出去後,跑到車頭,看見駕駛員叔叔睡著了,叔叔敲了幾下玻璃,駕駛員就叔叔醒了,就把火車開出隧道了。”這時,高鐵機組人員們檢查好了列車,確認列車完全符合執行條件,就讓乘客們重新回到車廂裡。列車鳴了幾聲喇叭重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