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承和拉錯來到張來市。班車上朱思承問拉錯:“小兄弟,是那魔頭怕我們找到無字書,才不把高鐵控制在隧道里嗎?”拉錯點點名了頭。朱思承氣的渾身發抖,心裡暗自大罵:就因為一件袈裟,你害多少人啊!朱思承一進村,村裡上了年紀的人都主動和朱思承打招呼,人們沒有提起朱思承家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只是簡單說一些常用語。兩人繞過一段田埂,來到朱思唐家。拉錯看見,在一個圍欄的正中央有一幢非常現代的大房子,整個房子的門面牆是用鋁合金隔斷裝飾的,紅色的彩鋼瓦屋頂與鋁合金隔斷相得益彰,加上古樸式鐵柵欄院牆和小菜園,讓人感覺走進了一戶農莊園。

朱思承推開鐵柵欄,從地上花磚下面取出鑰匙開啟房門。看著滿屋子的現代化傢俱,拉錯驚呆了:仿歐式沙發、亞克力茶几、歐式窗簾、100寸超薄電視、簡約型桌布、蓮花瓣水晶燈。拉錯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小山村裡會有如此華麗的農家小屋。朱思承走進一間臥室,從爬牆櫃裡拿出一個老舊的木箱子,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然後拽箱子上小鎖子,拽了幾下沒有拽開,朱思承就拿來一把榔頭,一榔頭把鎖子敲開。裡面都是些老舊發黃的東西:三四個記事本、舊手撕日曆、一些賬單、毛主XI語錄,還有四五本木刻版古書籍。朱思承翻遍箱底也沒用找那本無字書,只好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又放回箱子裡。

突然,客廳和臥室著火了,拉錯和朱思承抱起箱子往外跑。兩人剛跑出房子,大火就把整個房子都包圍了,滾滾黑煙散發著一股刺鼻臭味,門面牆的玻璃割斷燒得“霹靂咯嚓”亂響,玻璃片掉了一地。拉錯撥打了119報警電話,可大火燒得太猛烈了,等消防隊到來時燒得只剩下房子架構了。朱思承不顧前來安慰的鄉親們,怒不可徹高喊:“老天爺!這是為什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一次一次懲罰我們?為什麼?”消防隊將餘火撲滅了,朱思承和拉錯把失火原因說一遍,在鄉親們的確認下,警方排除了他倆作案的嫌疑。

晚上,朱思承和拉錯住在朱思承發小的家裡,朱思承躺在床上回憶著無字書的下落。他想起*****初期,老父親把他們兄妹三人叫到一起,然後從一個黃色的油紙包裡,拿出發黃的書說:“這是你爺爺從老家帶過來,你爺爺去世前對我說,這本書能證明他老人家,當年沒有把袈裟賣給日本人的唯一證據。你們一定要保管好,將來為你爺爺洗刷罪名。”他們見是一本無字書,問:“一本沒有字的書,怎能證明嗎?”老人家也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怎樣證明了,可你爺爺讓我好好儲存,肯定有他的道理的。”後來積極分子來抄家時,把家裡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無字書,打那以後無字書再也沒有出現過。朱思承又想起他爹和他們兄妹三人,最後一次給爺爺奶奶上墳時場景,父親在爺爺的供桌旁邊,用磚磊了個圓圈,讓我們把紙燒在圓圈裡,大哥問道:“為什麼不在供桌前燒紙呢?”老父親沒有回答,並反覆安頓他們姊妹三個,以後不要在供桌前燒紙了。

第二天,朱思承和拉錯來到朱家墓地。墳墓一共有兩座,一座是朱思承爺爺和奶奶的合葬墓,一座是朱思承父母的合葬墓。朱思承先給爺爺奶奶獻花,再給父母獻花,然後他跪在爺爺奶奶墓前,嘴裡唸唸有詞:“爺爺奶奶在上,孫兒思承,想給爺爺洗刷當年的不白之冤,特地前來冒犯二老亡靈,願二老保佑孫兒找到那本無字書,為您老人家洗刷當年的罪名。孫兒首拜、再拜、三拜!”朱思承拜完後雙手搬起供桌檢視,見供桌中間就是一個門洞,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看到這一切朱思承失望極了,拉錯見朱思承連連嘆氣,跑過來仔細看著供桌,供桌是用一塊石頭雕刻而成的,形狀如同一個小飯桌。拉錯拿起一塊碎石,把供桌的兩條腿上的泥土弄掉,奇怪的是一條腿上的泥土怎麼也弄不乾淨。拉錯又弄了一陣,見泥土深陷在這條腿上,他指著泥土的輪廓對朱思承說:“叔,快看,這條腿上的泥是糊上的。”朱思承見供桌腿和泥土有明顯的邊緣,說道:“哦,是不一樣啊,再往深挖點。”拉錯用小木棍將裡面的泥土一點一點清理乾淨,見凹槽裡面有一塊石片。拉錯叫道:“叔,你看,裡面是一塊石片。”朱思承說:“看見了,看見了,可能是一塊隔離石。”拉錯敲了十幾下供桌腿,把隔離石震出來了。一應眼簾的是一團白色錫紙,朱思承開啟錫紙包,露出了黃色的油紙包,驚叫道:“對,這就是當年的黃色油紙包。”朱思承小心翼翼地開啟油紙包,裡面是一本發黃書籍。拉錯接過去一看,全書共二十幾頁一個字也沒有。

這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炎炎烈日把大地烘烤得能聞到燒焦的味道。拉錯將無字書放在一塊石頭上曬,還隔幾分鐘翻一次,讓太陽反覆暴曬無字書。半個小時過去,書的扉頁上終於出現了幾個字,上面寫著:弘法圖在普寧寺千手千眼觀音大殿,中梁的副梁之中。

拉錯再次來到普寧寺,將弘法圖的下落告訴了大法師。為了讓大法師幫助自己找到弘法圖,他告訴大法師:頓珠為了阻止弘法圖面世,曾多次施法襲擾朱思承的家人,並製造了一系列駭人聽聞的慘案。

為了順利取出弘法圖,大法師召開了全院主持大會,會上他向眾喇嘛介紹拉錯:“這位小兄弟是六世佛祖的忠實信徒,想在寺裡給六世佛祖做一次道場,祭奠六世佛祖在天之靈。規格按照藏區的祭奠流程舉辦,還有,本次祭奠活動由這位小兄弟全權代理,各寺院務必聽從這位小兄弟的安排,不得有誤。”大法師讓拉錯給大家講幾句。拉錯推辭了一番,講道:“各位主持,大家好,我叫拉錯,家住雪域市,大法師讓做這次祭奠活動的負責人,我感到非常惶恐和不安。我從小在紅宮旁邊長大,參加過紅宮的一些重大祭奠活動。但讓我全權負責本次祭奠活動。這萬萬使不得,原因有三,其一,我不是佛門中人,咋能主持這麼宏大的祭祀活動,這不符合規矩;其二,祭奠的流程專案和禮儀實在是太多和活動所需的經文和供品的數目,我不是很清楚;其三,祭奠參演的具體場次和人數,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做這個負責人。我希望我做些配合性工作,謝謝大家。”最後,大會決定由大法師主持,拉錯做司儀。

人們從海報上得知普寧寺舉辦大型祭祀活動都紛紛前來相助,大家有錢出錢、沒錢的出力,會做菜做菜,會做祭祀品做祭祀品,有的打掃寺院,有的掛燈籠和綵綢,有的給佛像描金和披新斗篷。

祭奠六世佛祖的活動如期舉行。千手千眼觀音大殿廣場上旌旗飄揚、鼓聲震天、人山人海。前三排是普寧寺的三個喇嘛方陣,第一方陣是誦佛經方陣,第二方陣是轉輪方陣,第三方陣是銅盆方陣。後面是廣大的佛教信徒們,他們手搖轉經輪,口裡默默誦經,一些年輕人高舉倉央嘉措的畫像,口中誦讀倉央嘉措的《十戒詩》:最好不相見,如此便不可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不可相思;最好不相伴,如此便不可相欠;最好便不相惜,如此便不可相憶……

一陣長號過去,拉錯站在主祭臺上宣佈:“祭奠六世佛祖大典活動現在開始,請普寧寺大法師宣讀祭奠詞!”大法師頭戴雞冠帽,身披褐紅色袈裟,緩步走到主祭臺前,手捧祭文讀道:“今天,我們在這裡隆重集會,來祭奠六世佛祖倉央嘉措。六世佛祖出生在門隅,十五歲正式坐床,尊稱六世佛祖。然當時的雪域政權被拉藏魯白和弟悉的兩大陣營所控制,這兩大陣營為了控制年青的六世佛祖,他們採用恩威並施和恫嚇方式,迫使六世佛祖站在他們各自的陣營裡。六世佛祖看透了腐朽的雪域政權,不願意和兩大陣營的任何一方合作,因此,得罪了雪域最高統治階級,當權者以他不守寺規為由,將他逐出了紅宮。從此,六世佛祖流落在民間,與廣大的雪域市民融為一體。在這些艱難的日子裡,他和流浪的人們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深刻了解了底層人心酸和疾苦。他非常悔恨自己在紅宮坐床時,替窮苦人做的事太少了,因此,寫下了‘年少不知塵世苦,枉用摸頂當賜福’的不朽詩篇。後來,拉藏魯白上書清政府,廢黜了他的封號,並以罪身之人押解進京,在押解途中佛祖病故在青海湖畔。後來,拉藏魯白勾結葛爾丹反叛朝廷,當局震怒,興兵平叛。得知六世佛祖被冤,下旨平反,並重新敕封為六世佛祖。縱觀佛祖一生,出生隅門、長於寺院、父慈母秀、兄妹通和;本尊面秀、天資慧聰、博覽經書、勤勉建業;憐民之難、知民之苦、懂民之憂、嘆民不易也。雖貴為雪域之王,但從未敢忘百姓之疾苦也,雖困於清規之律,但也踏遍雪域大街小巷。那首‘住進紅宮,我是雪域最大的天王,流落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被民間廣為傳誦。嗚呼,佛祖魂兮歸來,佑我天下蒼生安康,嗚呼,佛祖精神永存,佑我中華民族昌盛。”

大法師宣讀完畢。拉錯唱道:“祭奠第一項:煨桑儀式!開始!請銅盆方陣受戒!”銅盆方陣的喇嘛們全體起立,他們手端銅盆,一步一步走上主祭司臺,拉錯宣佈:“請三位大法師,給銅盆施法!”三位大法師分別是大法師和他的兩個師弟。三師弟往銅盆裡撒五穀,二師弟拿著水晶瓶,用柳枝蘸點神水灑在銅盆裡,最後,大法師用火炬把銅盆裡的“桑”點燃。桑煙升起時,第一方陣的喇嘛們開始誦《小桑》經。端銅盆的喇嘛們依次走下祭司臺,繞觀音閣一圈,最後把觀音閣團團圍住。

煨桑是藏族非常古老祭祀活動,“桑”在藏語裡是煙或煙火,是用扁柏、艾蒿、小葉杜鵑、青松和糌粑等五種組成。原是古藏民在征戰和狩獵歸來時,家人給歸來的勇士們用“桑”煙清除身上的血腥味,後來演變成了宗教儀式,常用來祭祀山水和神廟宮殿。

誦經方陣的喇嘛們走上祭司臺,拉錯宣佈:“請三位大法師施法!”誦經方陣的喇嘛依次從走過三師弟和二師弟面前,接受他倆的五穀和神水戒後,來到大法師面前,大法師右手微抬,拇指與食指相捻呈“說法印”,口中唸唸有詞,然後食指輕輕地彈在喇嘛的額頭上。這一彈是將佛祖的“說法印”咒語灌進喇嘛們的腦子裡。受過“說法印”的喇嘛們也和銅盆方陣一樣,繞觀音閣一圈,然後站在“煨桑”的喇嘛身邊。

轉輪方陣登上了祭祀臺,拉錯宣佈:“請三位大法師施法!”轉輪方陣的喇嘛們依次從三位大法師身邊走過,三師弟給轉輪喇嘛撒五穀,二師弟給轉輪喇嘛灑神水,大法師將右手與肩膀齊平,五指併攏,掌心微曲,呈“降魔印”,給每位喇嘛額頭印上“降魔印”。轉輪方陣受印後,繞觀音閣轉一圈,依次站在“煨桑”和“說法印”的喇嘛身邊。

其實,這是以“煨桑”、“說法印”和“降魔印”三種宗教形式組成的降魔大陣,“煨桑”能驅散一切不吉利的冤魂亡鬼,“說法印”是勸服一切妖魔鬼怪,讓它們皈依佛門服務宗教,“降魔印”能降服一切不服管教的妖魔鬼怪。

拉錯:“第二項:描金儀式!開始!”描金是用金粉給老舊的佛像和神龕重新補金裝,也有用金箔裝裱佛像的。千手千眼觀音的描金補裝基本完成了,今天主要是尋找出善資的人。禮樂聲中拉錯手持話筒說:“昨天夜晚,我向大法師請教,我們普通人如何才能成佛?大法師以釋迦牟尼佛舉列:釋迦牟尼佛祖原本是地位顯赫的王子,但他放棄優越富庶的生活,心甘情願地做一名苦行僧。他先在深山打坐修行,因食物短缺,餓的骨瘦如柴,精神幾乎到了崩潰邊緣,但就是悟不出解脫的方法。最後,他來到尼連禪河邊,洗去身上六年的汙垢,喝了牧羊女供養的糜乳,在一棵菩提樹下,席地而坐,總結過去經驗,重新調整思維方法,終於獲得了徹底覺悟,立身成佛。”拉錯講完釋迦牟尼佛的前世因果,接著說:“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樣,都有一個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什麼是佛?誰才是佛?對不對?”臺下的人們高聲附和說對。拉錯:“和大法師深談了一夜,我的結論是,佛就是我們在坐每一個人,也就是說我們都是佛。因為佛就是覺醒後的人,何為覺醒呢?就是放下執念,放下慾望,放下自我;心有萬物同尊之念,眼著黎庶草木之苦,胸柔腳下悲憫之情,做一個真正無私的人,這就是佛。”拉錯講完後臺上臺下響起了熱烈掌聲。大法師暗暗誇道:“這施主小小年紀,對佛的蓋義卻有如此高深見解,佩服!”

給佛像貼金是老百姓最喜愛的一個項宗教活動,也是普寧寺唯一的一項讓老百姓直接參與的佛事活動,老百姓覺得,能親自給菩薩貼金是多大的榮耀啊!最接地氣的是,給菩薩貼金的費用可大可小,你出的錢都嚴格保密,這也是佛教的宗旨:人人皆平等,人人皆為佛的準則。臺下一個老大爺問道:“哎!是不是到了給菩薩貼金的時候了,我們都等不急了,”接著老大爺又問在場的人:“你們說,是不是?”大家齊聲回“是。”拉錯笑了笑,用手壓了壓場下起鬨聲說:“現在,到了今天祭祀活動中最高規格的活動了,我問大家,請大家齊聲回答,下面是什麼活動?!”場下的人齊聲高呼:“貼金!貼金!貼金!”一陣喊聲過去,拉錯說道:“是的,是到了我們為菩薩貼金的時候了。拉錯提高嗓門喊道:“第一,給菩薩的腳貼金。”臺下給菩薩腳貼金的人紛紛站立,拉錯:“佛足貼金,出此善資之人,永脫惡道,不落輪迴,身著高位,後祥子孫。”拉錯剛宣佈完後,貼金的人們排隊走向祭司臺,接受三位大法師的受戒庇護。三師弟用五穀缽盂在受戒人頭上轉一圈,寓意這家人五穀豐登、糧食滿倉。二師弟用柳枝蘸一下神水,灑在受戒人的身上,寓意這家人風調雨順、財源滾滾。大喇嘛右手自然下垂,掌心向內,用“幸運手”印給受戒賜福報,寓意這家人化險成祥、諸事順利、無病無災。受戒後的人們依次走到千手千眼觀音菩薩腳下,用金黃色的筆往菩薩腳上一點,象徵性地完成了貼金活動。

第二是給佛手貼金,拉錯講道:“出此善資之人,得佛護佑、如護子女、心想事成、四通八達。”拉錯宣讀完畢後,人們依次走上祭司臺,接受三位大法師的福報和受戒,受戒的形式和給佛足貼金的人們一樣。受戒後,人們拿金黃色的長筆往菩薩手上點一下,就算描金了。

第三給佛像前部和背部貼金,拉錯說道:“出此善資之人,身體強健、不生病、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拉錯宣讀完畢,一部分從事危險行業的工作者和他們家人走向祭司臺受戒。受戒後,人們拿著金黃色的長筆給菩薩胸前和腰上描金。

最後是給佛頭貼金,拉錯講道:“出此善資之人,生生世世、相貌端正、位高望重、受人敬仰。”一些社會名流和達官顯貴走上主祭祀臺,接受三位大喇嘛的福報和受戒,內容和形式同上面受戒的人們一樣。受戒後,人們來到大殿,一個喇嘛拿著金黃色的筆在人們額頭上一點,貼金儀式完成了。

祭祀儀式最後一項,給千眼千手觀音掛袍。拉錯宣佈:“第三項!掛袍儀式!開始!”掛袍是給高二十二米的觀音菩薩金身上披一件斗篷。斗篷長十六米長,重四百斤,紅顏色的面子,黃顏色的裡子。由八個大漢抬上祭祀臺,拉錯對臺下的善男信女說:“請大家跟我念觀音菩薩偈語,我念一句,大家跟著我念一句。”拉錯念道:“尋聲救苦。”臺下人們跟著念:“尋聲救苦。”拉錯又念:“隨類逐形。”人們跟著念:“隨類逐形。”拉錯:“普現色身。”人們:“普現色身。”拉錯接著念道:“遍情無情、若有眾生、遇諸苦難、一稱其名、立見救援。大慈大悲觀音菩薩,消災吉慶!”人們跟著拉錯一句一句把觀音菩薩偈語唸完。

拉錯:“請三位大法師給斗篷補針。”三師弟拿起銀針縫了一針,二師弟也縫了一針,大法師給斗篷縫了最後一針。拉錯宣佈:“奏樂!啟程!”八個大漢跟著樂曲一步一步把斗篷抬進大殿裡,三位大法師跟著和眾喇嘛們緊隨其後。斗篷抬進大殿後,掛在八個滑輪上。拉錯宣佈:“掛袍開始!”喇嘛們跟著音樂開始誦經,二十四個壯漢分成八組,每組拉一個滑輪,隨著樂曲聲慢慢將斗篷拉起,由六個大漢將斗篷披在菩薩的金身上。

千手千眼觀音菩薩的斗篷披好後,三個大法師要親自系飄帶整袍容。他們站在搭好的平臺上,二師弟和三師弟將兩根飄帶打成蝴蝶結,大法師把蝴蝶結翻勻稱擺正,最後將兩根飄帶穗直直地垂在菩薩胸前。趁三位大法師擺弄飄帶的功夫,拉錯揹著一個長匣爬上中梁,找到寫著年號的中梁前,用手輕輕地敲了幾下輔梁,輔梁發“嘭,嘭”的空聲空氣聲。拉錯見輔樑上有明顯的長方形紋絡,就用小刀照著紋絡一點一點把輔梁劃開,然後用刀尖把蓋板撬開,一個黃色長包裹展現在眼前,拉錯開啟包裹,裡面是一副畫軸,他拔起畫軸蓋,倒出裡面的東西,定晴一看,正是自己苦苦尋找的釋迦牟尼弘法圖。拉錯不敢伸張,重新把圖裝進畫軸後,放進長匣子裡,然後重新把輔梁裝裱好,最後,在中樑上用藏文寫下今天的年號和時日。拉錯宣佈:“掛袍完畢,請三位大法師直袍!”隨著鼓樂聲聲、梵音陣陣、鞭炮齊鳴,三位大法師緩緩走到菩薩的跟前,將斗篷的邊緣輕輕拽直拉平。

突然,天空烏雲滾滾,萬道閃電齊發,大法師自語道:還是來了。大法師命令:“吹號!”號令一出,祭臺上八組號同時吹響,聲音渾厚粗獷。長號就是命令,圍在觀音閣的喇嘛們開始誦大悲咒。端銅盆的喇嘛撒五穀,手持經輪的喇嘛轉動經輪,誦經的喇嘛開始誦經,他們三個喇嘛為一組,繞著觀音閣邊走邊誦大悲咒:“南無曷吶憚,那哆囉夜耶,南無婆婆娑婆耶,菩提陀婆耶…………”廣場的人們也和喇嘛們一起念大悲咒。霎那間,廣場上空被氣勢磅礴的大悲咒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