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這個冬天太冷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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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的水師護衛著出海的捕撈船隊回來了,老天爺還算有眼,給東萊百姓賞了口飯吃,這次出海的船隊滿載而歸,出海沒遇到風暴,也沒遇上海盜,這讓劉寵總算鬆了口氣。不過這次船隊只是在近海捕撈了一圈,畢竟於禁現在的水師太小太弱了,五十條艨艟和剛提起刀的一群稱為“水師”的漁民不比普通船隊強多少,所以船隊沒敢駛入深海,所以也沒遇到什麼大的風浪。
不過船隊的收穫讓劉寵還是很滿意的。想想也是,這個時代還沒有大規模的海洋捕撈,即便是在近海也是一撈一大網。
不其東港,太守府的官吏安排人手組織卸貨,然後分裝運往各縣。
有劉寵從青、徐各郡抽調來的糧食,又有滿載而歸的海貨,在各大工地做工的百姓不僅能吃飽飯,還能吃上魚肉,喝上魚湯了,遭災的百姓們感覺這日子好像比過去還好。到了發工錢的日子,不僅真的拿到了工錢,還拿到了太守府派發的糧食和魚蝦。百姓們揣著錢,提著糧魚興沖沖地趕回家,許多人都期待著作坊能早日建好,到時候好去作坊做工。這做工的日子比以前種地的日子強多了,以前種地累死累活一年幹到頭,交了稅賦能混個溫飽就要感謝老天爺了,現在做工無論是修路還是建作坊雖然也累,但這日子眼看是比以前種地有盼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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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東萊郡迸發出蓬勃生機,日子也眼看越過越好的時候,老天爺似乎妒忌起來了,或者老天爺原本就不想讓人過上好日子。
東萊郡入冬之後就斷斷續續下起了大雪,直到孟冬時節,大雪封山了,而且有的地方積雪蓋過了小腿,這簡直就是雪災啊。
說到雪災劉寵並不是沒見過,太守府為了避免積雪壓垮房屋造成傷亡,也及時派出了官吏前往各縣巡視督導救災。
可接下來的大災劉寵不知道該怎麼救了!
整個東萊郡在一夜之間似乎被冰封了,在這冰封之下就連井水都結了厚厚的冰,百姓們想盡了辦法也破不開井中的冰,所以許多地方的百姓連飲水都無法汲取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居然連飲水都困難,這完全就是看著活人讓尿給憋死啊。
黃縣,太守府。
劉寵顯得很憔悴,手下一眾文武也坐在堂上,大堂中間生火了個大火盆,火盆裡的木炭燒得很旺。大堂的門窗都關得死死的,這才讓堂中聚了幾分暖意,不過眾人身上還是穿著厚厚的冬衣。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這是劉寵現在的想法。想想來到東萊就一難接著一難,海嘯、瘟疫,好不容易戰勝了瘟疫,又趕上蝗災,好不容易想出法子救濟百姓度過災荒,可接著又是雪災,單單是雪災就算了,可雪災之下又是冰災。這簡直快趕上西天取經了,可西天取經也沒這麼難吧,好歹孫猴子還可以去搬救兵,可自己又能去哪裡找救兵呢。
眼下這場災難幾乎不是人力可以解救的了,難道還真要學孫猴子去天上找神仙,可也要能上得了天啊。
其實劉寵在東萊的這種種遭遇便是東漢末年整個天下的真實寫照。
東漢末年除了朝政混亂,皇帝昏庸之外,各地更是天災連連,其中最為常見的便是瘟疫、蝗災、螟災、水災、乾旱、地震、雨雹、颶風……不過劉寵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他沒遇到其他的災難接踵而至,境內也不像會稽、江夏和益州、交州那樣有叛亂。
……
劉寵將身上的貂領皮裘脫了下來,似乎是想讓自己“涼快”一點看冷靜冷靜能不能想出辦法……確實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冰雪上撒上大量的鹽,然後冰雪就可以融化了。
不過這時候的鹽太精貴了,而且不說整個東萊的冰雪,就算是把各縣水井中的冰融掉,那需要的鹽也不少啊。即便劉寵豁出去了把十三州暗衛商鋪的積攢和代郡、陳郡的家底都拿出來,一時之間也買不到那麼多的鹽啊。
……
“悠悠蒼天,我東萊百姓何辜啊……”堂上半天也沒有一人說話,只有長史田豐仰天長嘆了一聲。
劉寵心裡並沒有責怪手下這些能臣謀士想不出辦法,本來這似乎就是非人力可為,畢竟人只能解決人力能解決的問題。
……
“主公……不如祭天吧……”見眾人沒有計策,沮授只能鄒著眉頭建議。
劉寵從沮授的話中能聽出來,沮授對自己這個提議也沒抱多大希望。祭天只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暫時安定一下民心。如果祭天真的能解決問題,那劉寵立馬就跑去祭祀老天爺,哪怕是再來一次當初陳縣的祭天之禍也沒關係。
“主公,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百姓的取水問題,井中冰凍數尺,百姓們無水飲用,只能取冰解渴,如此下去只怕我東萊百姓就只能茹毛飲血了。”黃忠一臉焦急地說道。
“主公豈能不知解決百姓取水問題是當務之急,不說水井,就連河水都被冰封了,黃將軍又有何良策為主公解憂?”衛覬反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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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有何難,把河水的冰砸開,便可到河中取水飲用。”黃忠沒好氣地回道。
眾人聽了都臉色一沉。“黃將軍,我說你是不是傻,外面的道路都被冰封了,人不能行馬不能馳的,黃將軍如此勇氣不如將軍帶著將士去鑿開一條路,然後再去把河中的冰砸開……當然,只要將軍能鑿得開、砸得動……”衛覬也沒好氣地譏諷了一句。
自從大雪封山之後,黃忠、典韋、于禁、臧旻、夏育這些領兵的將領就停止了練兵,接了劉寵的將令帶著軍隊開始到各縣剷雪救災。可冰災下來之後道路都無法行人走馬了,一旦踏上去就會落得個人仰馬翻,走不了多遠就會摔得鼻青臉腫。黃忠想到這些還不禁摸了下自己的屁股,來太守府的路上摔了好幾跤,屁股現在還疼呢。
至於鑿路破冰的事,黃忠也不是沒幹過,冰封之後他就帶著軍隊想把大營前的道路鑿開。可那冰結得太堅硬了,忙了大半天,軍士們累得身上都冒熱氣了還沒鑿出幾十步。
想到這些黃忠也只能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一屁股坐了回去,沒想到坐下去的力氣大了些,正好被摔得生疼的那半個屁股撞到了坐席上,只把黃忠疼得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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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寵見手下都開始爭執起來了,也知道眾人眼下是各個心急如焚,可總不能都坐在這裡乾著急吧,總要拿個對策出來。
劉寵把心一橫,也只能試試運氣了。
“田豐、沮授、鍾繇、衛覬,你四人先想辦法把黃縣的鹽都集中到太守府,黃忠、典韋你二人在軍中抽調二百名力氣大的將士帶上鑿冰的器具想辦法趕來太守府,待田豐等人把鹽集中起來,本府親自帶人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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