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市上,一群身著白袍儒衫計程車子引起了韓嵩的注意。韓嵩一眼就認出來這群士子是書院的弟子,看上去這群書院弟子好像在爭論什麼,而且還有些行人聽了之後留下來駐足圍觀。

雖然韓嵩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畢竟這些日子他在辰亭沒少看到有書院的弟子在辰亭活動,而這些書院弟子要不是外出賺取積分的,就是在市井之中有書院博士帶著教學的。

不錯,書院有些教學就是在市井之間。

書院成立之前,劉寵就與五老商議了許多教學的事情,其中就提到了教學要走出去,不可閉門啃書本,所以才有了韓嵩這些日子在辰亭街市上看到的市井教學。

所以韓嵩也對眼前這群書院弟子的爭論很好奇,他也走上去成了圍觀的路人之一。

雖說這種市井教學韓嵩只見過幾次,但每次的見聞都讓感到耳目一新。

這群書院弟子的爭論果然如韓嵩的猜測,正是由一個書院博士在帶著這群弟子進行市井教學。

只聽有個書院弟子說道:“方才東城所見那戶人家喪葬不合禮制,先生為何不出面阻止?”

“呃……如何不合禮制?”

原來這位書院弟子是在問那位博士,從這位書院弟子的口中韓嵩才知道是在爭論東城一戶有喪的人家,至於究竟如何怕是錯過了前情才未能聽全。

再聽那個書院弟子回答博士說道:“回博士,《禮記》有言: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這戶人家雖是庶民,可不期月而葬,豈非不合禮制?”

“是啊,先生,莫說其喪期,觀這戶人家喪葬各處均不合禮制。長者下葬衣衾三領,榖木為棺,此不止不合禮制,子孫也不合孝道啊。”

韓嵩見又有書院弟子接過了剛才那個同窗的話,韓嵩也知道了這是在爭論喪禮與孝道,這可是個大問題,倒是不知道這位博士該如何解答弟子的疑問。

不過還沒等那位博士作答,書院弟子當中就有人出來說道:“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請將欲為仁義,求為上士,上欲中聖王之道,下欲中國家百姓之利,故當若節喪之為政,而不可不察此者也。”

“故此在下以為這戶人家舉喪並無不妥之處,州牧大人《五經論》有言:聖人之道所以不廢者,禮為之明,而易為之幽也。所謂禮乃聖人治世之道,雖說聖人治世之道不可廢,然治世不一道,我豫州若處處要合禮制,可有如今這番盛況!?”

“正是,《荀子》有言:故喪禮者無它焉,明死生之義,送以哀敬,而終周藏也。故葬埋,敬藏其形也;祭祀,敬事其神也。”

“不然,學兄萬不可斷章取義。豈不知《荀子》還言:君子賤野而羞瘠,故天子棺槨十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然後皆有衣衾多少厚薄之數,皆有翣菨文章之等,以敬飾之。”

“……”

眼見一時間這個博士身邊的書院弟子從爭論變成了爭吵,可他並沒有絲毫制止的意思,反而還一邊聽一邊點頭,似乎有些話還頗合他的心意。

在眾弟子爭得面紅耳赤之後,這位博士才揮手壓了壓說道:“諸君之論我已盡知,那今日課業便以《東城有葬者》為題各作文一篇,三日後上交,到時再以諸君文章所著相互辯論,今日授課就到此為止。”

這結果讓韓嵩這個吃瓜路人是一愣一愣的,本來這些儒學院的弟子在談論禮制的時候講到墨子、荀子甚至還有些先秦法家的言論,這就已經夠讓韓嵩吃驚的了。不是說好的儒學院嗎?怎麼搞得好像諸子院一樣啊。

本來韓嵩還以為這是一場精彩而又讓人大有收穫的爭論,而且那位博士最終肯定有一番定論的話。可沒想這博士如此不負責,不止不對弟子教之以道,誘之以禮,還讓弟子回去作文各抒己見,而且還約定來日相互辯論,如此行徑難道書院就不怕禮制崩壞嗎?

其實也不怪韓嵩如此,畢竟這些日子他大多數時間都沉浸在藏書院,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儒學院的弟子在市井教學,要是他見多了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他不知道,儒學院的弟子雖然都治理經典,但書院與郡學的教授是有所不同的。書院的弟子不再埋頭典籍,就是五經中的大多數篇章都是由博士帶著在書院以外像這樣結合世情教授的。

要是韓嵩能仔細想想,那他就該能想到如此培養出來的儒學弟子,將來不止是滿腹經綸而且還深通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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