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喝了酒,元樺那日也高興,多喝了幾杯。

他身穿太子龍袍,頭戴九珠冕旒,臉龐因酒氣微紅,醉眼迷離的拉過一旁玉貴妃的手,輕喚道:“阿龍。”

樂師手指一頓,走了一音。

皇帝身側的幾位妃子臉上均是一怔,似是沒有料到會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聽到這個名字。

玉貴妃雖然年輕,但進宮已有數年,當下嬌笑道:“皇上,再喝一杯吧。”

元樺卻不理會她遞到面前的酒杯,只拉住她的手,輕聲道:“阿龍,我想你,想徵兒,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高高在上的帝王,說話時竟像個小孩子兒般,撒起嬌來。

果真是酒多了。

宴席結束,她隨元修回去。

皇上親賜的太子府門前還掛著火紅喜慶的紅燈籠,元修目光沉翳的站在大門前,命人將所有燈籠全部撤去。

“晦氣!”他說。

她跟他在身後,突見他停下來,轉過頭來看著她,雙眼裡好似能飛出劍刃來,把人割傷。

“你說他為什麼還是忘不了他還有個兒子?”

他嫉妒元徵,從未見過一面,卻仍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說不出漂亮話來寬慰他,只好說:“至親骨肉,自然忘不了。”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調頭便走。

“什麼至親骨肉?什麼想念?在權力面前這些統統連個屁都不是,若他真的在意那個女人,在意那個孩子,當年怎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將那個女人遂出宮去,又怎會不知延途會有人一路追殺?可他呢?又做了什麼,什麼都沒做,如今卻又淚眼婆娑的說些好聽的話,不過是說給天下人聽罷了!”

她重新跟上他的步伐,沒有說話。

心裡卻默默地認同了他。

帝王薄情,千古定律。

情情愛愛這種事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過虛無了,只有握在手中的權力,堆在庫房的金銀玉器,才是實實在在的。所以別再說什麼悔不及當初,若當初明知會後悔,為何不放手一博呢?

畫面一轉,又變成了元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