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陳錦的庭院裡,仰頭望月,側臉俊美如刀刻,他說:“她太傻了。”

說這話時的他,太過沉靜了些,她竟隱隱有些心疼。

然後,夢裡的束縛突然消失,她睜開了眼睛。

屋裡十分安靜,窗戶也關得嚴實,她定定的望著床帳,許久才想起自己方才在午歇。

過了一會兒,音夏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見她醒了,說道:“姑娘,墨大夫來了。”

陳錦已有許久沒見過墨童了。

祖母的棺槨回府後,鐘大夫很快便過來了,墨童沒來,鐘大夫說他家裡有事,已有幾日沒去店裡了。

“他怎麼來了?”陳錦問。

音夏像是想起了什麼,笑了起來,“這還虧了陳玉陳雪兩位姑娘,她們今日去小廚房看阿風,也不知是誰說漏了嘴,說你夜裡總咳,兩位姑娘一聽不得了,立馬讓紅珠去請大夫。又怕紅珠回來被你責罰,便自個兒去夫人那兒說明原由,這不,墨大夫便來了。”

陳錦聽罷,也覺得好笑,“難為她們有心。”

音夏替她更衣,說道:“姑娘,我覺得七姑娘很像你。”

按照陳家的排輩陳玉排第六,陳雪第七,這裡的七姑娘指的自然是陳雪。

“是嗎?”陳錦說,“哪裡像了?”

音夏說不上來,只道:“就一種感覺。”

陳錦看著鏡中的少女,想起陳雪那鮮活明朗的笑,突然道:“還是不要像我,不好。”

“姑娘哪裡不好了?”音夏不同意,“音夏覺得姑娘哪裡都好。”

陳錦不由失笑,任音夏說去。

“陳玉兩姐妹如今在哪兒?”

“兩位姑娘在房裡看書呢,說是家裡的規矩,每日下午都得讀書習字看帳。”

陳錦點頭,“那便先去見墨童吧。”

音夏應了一聲,仍選了那支骨釵插進陳錦的發間,“墨大夫在偏廳候著,我瞧他比從前還瘦了,也不知家裡出了什麼事。”

陳錦沒說話,徑直起身出門,往偏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