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過那秀麗婉約的長廊水亭之後,裡面的屋宇卻陡然換了一種風格,石材堆砌的高大尖頂建築有種別樣硬朗又華麗的美,數不清的石柱和繁複的拱門構建出恢弘壯闊的宮殿大堂。

廣場上有一個裸著上身的女子雕塑,四周不時有一柱柱水流噴濺而出,有序地編排出舞蹈般的效果,這樣的雕塑在妖族眼中雖說不得多不堪入目,但在人族眼中就決計是離經叛道了。

走進去,屋頂離人高且遠,遍佈石牆的雕刻把牆壁當做畫布一樣肆意揮灑,昳麗的花朵和模擬的人像和諧交融,一頁頁故事一樣展現出來。

彩色透光的輕薄琉璃鑲嵌在窗戶上,陽光從窗外透入,經由琉璃折射出斑駁離奇的光影,美麗得如同錯落的時空,讓人覺著它不該在此界駐留。

白衣人說這是他的城堡,他的公主理應住在這樣的城堡中,風悅則覺得這裡美則美矣卻處處透著古怪,銀色刀叉,鎏金瓷盤,狹長的餐桌,精美的燭臺,別致的鐵藝花圃……凡此種種都奇奇怪怪。

風悅便這樣在這座名為城堡的建築中住下了,城堡很大,僕眾卻不多,個個謹言慎行,輕易不會與她說話,而她也拿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因為她的靈力被封住了。

風悅一來,白衣人便說他這裡多是沒有靈力的凡人僕眾,為了避免風悅不小心傷到人,故而只能委屈她暫時不能使用靈力了。

說的多麼冠冕堂皇,可風悅卻是親眼看見,他因為自己少吃了口飯,衣服沒有整理好就殺了不少僕人,真正是陰晴不定。

風悅自認是隻識時務的鳳凰,來這之後便和那些凡人僕役一樣謹言慎行,只是自己這只原本該遨遊九天的鳳凰如今成了被困籠中的家雀委實有些傷懷,不知敖熹何時能來救她。

風悅從小便很會看人眼色,也不知是無師自通的本事還是得了誰了真傳,只是以她敏銳的直覺,今天的白衣人心情很好。

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事,總要找個突破口擺脫如今的困境,於是風悅試探著問道,“前輩今日看起來興致很好,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白衣人用刀切下一塊牛肉插進嘴中,他的用餐禮儀很好,看著賞心悅目,吃完他用帕子擦擦嘴。

“小公主看出來了?最新一艘破空船已在虛空中航行了五十年,還傳回不少有意思的東西,我自然高興。”

破空船?虛空?風悅尚還記得她第一次參加東嶽城的地下拍賣會,壓軸的拍品就是虛空船,那時的虛空船據說可以在虛空海航行一月,當時已是拍出兩百二十萬上品靈石。如今破空船已經可以在虛空海航行五十年之久了嗎?但外面卻沒有丁點風聲,看來是進寶閣暗中藏著的底牌,只是他為何這麼輕易地就告訴了自己。

“不知是什麼有意思的東西?”“說來和小公主也有些關系,你知道嗎,宇宙浩瀚,與我們平行的介面有千千萬,但介面壁壘極其頑固,尤其是從上位介面去到下位介面。”

風悅這些年也看了不少古籍倒也瞭解一些,“照您的意思來說,飛升不就是從我們現在的介面去往一個更高的介面嗎?那您是想尋找飛升之路還是……下界之路?”

後面一句風悅問的很輕,以他的修為,飛升應該也不是難事吧,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許多年沒有修仙者飛升過了,以至於讓這樣的禍害還留在這裡禍害眾生。

白衣人贊賞地看了風悅一眼,而後沖她眨眨眼,“我的小公主果然聰明伶俐,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雖然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但風悅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什麼秘密?”

“此界的飛升之路是我封閉的。”

白衣人湊到風悅耳邊輕輕說道,風悅聽他說完十分驚愕,可以說是如遭雷劈,也不是,比挨雷劈還要驚悚。

中古之後就沒有人飛升過了,如此說來這位是好幾百萬歲的老怪物了?她認識的人啊妖的之中,除了吞天獸沒有誰能與他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