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里正說完,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畢竟這事說起來都怨他,當初,陳楓其實對辦村學的積極性不高,也不想折騰,是張里正極力勸說,辦好村學,可以免除徭役和賦稅,陳楓才出馬的。

現在倒好,咸陽縣令不認賬了?

這可把張里正害慘了。

聽到這裡,陳楓不生氣是假的。

但這種事,光生氣可沒用。

他看著張里正,問道:“你向縣令說過此事沒?”

張里正道:“當然說過,此前,縣令還特意問過我陳家莊小學之事,我全都如實說了,當時,縣令還很高興,說要是咸陽多幾個陳大郎就好了,可這才沒多少時間,我去見他,提起此事,他就像裝作不知道一般……賢侄啊,你,是不是得罪縣令了?”

陳楓想了想,扭頭看向房遺玉,問道:“煤場在做生意時,可有衝撞過咸陽縣衙的地方?”

房遺玉搖搖頭:“我們在咸陽的煤炭生意,向來都是上下打點,並未得罪過縣令。”

那就奇怪了!

若是有其他理由,縣令完全可以說明。

現在來個不管不問,態度冷淡,這不是擺明了搞事嗎。

陳楓感覺這件事不對勁。

看著一臉愧疚的張里正,陳楓安慰道:“行了,張里正,這事不怪你,也不是你能解決的,你先回去吧……”

張里正侷促不安:“哎呀,賢侄,都是,都是我對不住你啊,你看,要不,我再給陳家莊小學捐十貫錢?你放心,那塑像,我絕不擴大了。”

對於陳家莊小學的鉅額花費,張里正是十分清楚的,他的兩個孫子也在裡面讀書,光每日供一頓飯,還有筆墨紙張,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這筆錢,卻都是陳家莊出。陳楓的事辦不成,張里正感覺十分愧疚。

陳楓擺擺手:“也罷,你要捐就捐吧,至於塑像,我會讓閻壯給你重新做一個的,這是規矩,不能壞。”

打發張里正離開,陳楓打算讓人去把張強找來,打算調查一下咸陽縣的新任縣令,看看陳家莊與對方有什麼過節。

他剛起身,卻聽一旁的房遺玉問道:“你是打算去探聽咸陽縣令?”

陳楓點點頭:“哎呀,房小姐,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連這都能猜到?”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房遺玉撇撇嘴:“……此事,想必我已經猜到七八分真相了。”

“快說快說。”

房遺玉分析道:“此事,八成和王家有關,據我所知,現任咸陽縣令,名叫王同亮,乃是王氏煤行主事人王同生的兄長。”

陳楓驚愕道:“不對勁啊,王氏煤行和陳家莊是競爭關係不假,不過,他賣煤炭,咱們賣煤藕,井水不犯河水,王縣令如何要拿此事來作文章?難不成,我陳家莊連煤藕都不能賣,這王家竟然霸道如斯?”

有些不合常理!

房遺玉聞言,笑了笑:“因為,我讓王氏煤行損失慘重……”

說著她將盯著王家的動作,一舉推出煤藕,並且貼著王氏煤行的鋪子開設煤藕店鋪之事簡單一說。

陳楓:“我特麼……”

他頓時就明白了。

房遺玉這完全是在狙擊王家。

讓王氏煤行損失了一大筆人力財力。

王氏煤行估計現在正恨陳家莊恨得牙癢癢吧?

怪不得,王縣令會突然轉變對陳家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