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沉痾舊病

東海王齊誠已經逃出王府,不知所蹤。

而那將領自稱齊許的義子一路率領隊伍東行,他謀略甚深,早在起義當日就開始著手封鎖東面,為的就是將大盛的援兵擋在外面。

“公主呢?”

姚恆回稟:“臣得到的訊息是公主也被東海王帶著逃走,王府中的一些姬妾和僕從被叛軍扣押,卻並未打殺,只是被看管起來。”

李不虞聽著這行事作風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問起那將領的名字。

姚恆:“叫齊真,是從前東海水師中的一個將領,確實曾在齊許手下效力,是個孤兒,生平家世一概全無。”

東海王最多是個守成之主,並非將帥之才,當年的齊許便是因此寧死不肯認這個新王。數年來,東海臣服大盛,水師自從收歸兵部轄制之後多少也不如從前,齊真的起義不僅是私仇,更像嘩變。

李不虞當機立斷:“陛下,臣請旨出戰。”

眾臣左右看上一眼,也紛紛表示贊同,東海兵變,京都需要人坐鎮。鎮國公坐鎮京都,“將星”出戰最能打壓叛軍氣勢,最快將兵變壓下,且李不虞還是太子妃,於正在逃亡中的大公主和東海王來說也是一顆定心丸。

東海之亂需要速平。

皇帝下了決斷:“帶上林震,讓他戴罪立功去。”

林震是江南總督,他手底下也有水師,對上齊真正好。

“臣領旨。”

三日後,先鋒部隊開拔,李不虞先行,林震押隊。

謝端送行,再見李不虞一身戎裝,他只覺得熟悉。李不虞頭一回上戰場便是他送行,後來的許多次,謝端都沒有錯過,即便是急令他也總是請旨來送。

大軍前,李不虞的馬因為久違的出行興奮嘶鳴,甚至還拱了拱主人的背催促他快走。一旁的封劍忙將馬牽牢,不叫它打攪二位殿下。

謝端親自上前為他系緊披風的系帶:“刀劍無眼,一切小心。”

李不虞點頭。

謝端又道:“我等著你回來,早去早回。”

李不虞又點頭。

時辰已到,送行的鼓點響起,號角聲聲。

李不虞從封劍手中接過韁繩,對著同來的封刀交代:“守好殿下。”

“是。”

一步,兩步,李不虞突然頓住腳步,鬆了韁繩,轉身拉過謝端就往馬車那邊走去。掀簾上車,李不虞攬住他的腰將人壓在車壁,眸色昏暗不定,唇已經強勢地覆蓋上去。

不捨的苦澀被渡入口中,謝端覺得心尖都彷彿被含住了。

酥麻,刺痛,唇上的糾纏滿是李不虞強作鎮定沒有流露出來的情緒。

腰上的手越發用力,盔甲的堅硬隔著層層衣料落在謝端胸前,摩挲中連心口都帶出一些微痛。家國如此,連相守都變得如此艱難,謝端心中想著,仰頭去接李不虞的深吻。

似是一彈指,又似許久。

李不虞放開謝端的時候,謝端氣促不勻,眼角已有了些濕意。

李不虞微微松開一些,吻他的眼角,又吻他的鼻尖,最後用指尖憐愛地蹭了蹭他的唇角。有些紅腫,謝端顫了一下,卻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