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坊間美談(第1/3頁)

第3章·坊間美談

百官們渾渾噩噩地離開昭陽殿，一路上只覺得自己上了個假朝。

六皇子，未來的太子，竟然當著百官的面向陛下請旨要娶英毅侯府的小侯爺，這兩位雖說是一同長大，自來親厚。那也沒聽說哪家親厚到要娶的地步啊，且不說那小侯爺是多難得的將才，小侯爺終歸是個男子啊！

禦史大夫率先諫言：“陛下，小侯爺是男子，如何能嫁入東宮？”

謝端早有準備，淡淡的道：“先帝不是也封了扶桑王子為妃？”

禦史大夫忙道：“可先帝先有正妃，且有嫡子女成年，扶桑王子不過是妾妃還是虛名。”

吼！謝端一聽這話心中便來氣，這意思是說李不虞還不能做他正妃？他兄弟為國徵戰效力，為皇室排憂解難還要居側妃之位不成？

欺人太甚！

“禦史大夫此言冒犯先帝，請父皇責罰！”

皇帝正喝著茶壓驚，等著臣子勸諫將這渾小子給勸回去，不想才說了幾句，這渾小子還來說別人的不是了。

皇帝放下茶盞，輕咳了一聲：“咳，禦史大夫有勸諫之責，監察之能，方才的話也沒有錯，哪裡冒犯了？”

謝端朝天一拱手，義正言辭道：“父皇，皇爺爺本也不是嫡出，乃是庶子，皇爺爺曾說‘皇室中人受天下供養，無論嫡庶皆應為百姓效力。’”

禦史大夫：“這······”

“還有。”謝端不客氣地繼續，“扶桑王子雖是妾妃之位，皇爺爺卻不曾虧待半分，是為君臣和睦，為家國安定。扶桑至今感念大恩，每逢祭祀，天地天祖宗之外還遙設香案為皇爺爺供奉香火。皇爺爺為天下太平苦心至此，禦史大夫一句輕飄飄的‘虛名’就帶了過去。豈非冒犯！”

禦史大夫雖並無此意，但話中漏洞被謝端抓住，只得下跪請罪。

皇帝知道他並非存心冒犯，擺擺手免他冒犯之罪，轉而看想謝端：“你不必顯擺你的口才，李不虞不是尋常人，你更加不是，你既然求了就將道理好好說來。”

到這時，皇帝也冷靜了下來，他如何能不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性，只是這樁事總歸要給朝臣和天下一個交代，皇帝挪到偏殿來也只是想聽聽其中內情。

謝端終於等到此刻，他沖著皇帝一拱手，又側身面向內閣學士們和禦史大夫：“昨日我去了英毅侯府，此事想必諸位是清楚的。”

大學士們點點頭。

“北夏有意聯姻，嫡出公主指名要嫁李不虞。”

謝端淡淡地說出了因頭，偏殿中從君到臣皆是吃驚不已，學士們和禦史大夫面面相覷，心中都明白這話的意思。

謝端也沒有在繞彎子，直接點明其中厲害：“北夏與大盛不同，只要是皇室血脈都可繼承王位，這北夏公主是唯一嫡出。況且，北境此次死傷將士少說四五萬，若是聯姻娶了北夏公主，邊境軍心必然不穩。”

只這兩點便足夠叫人頭疼這樁婚事，北夏自來強悍，手中還有兩座城池，數萬百姓與俘虜，若北夏王一口咬定非要將公主嫁給李不虞，要拒絕便很難。

若再因此影響了戰後和談便是因小失大，極不明智。

北境戰火燒了太多年，即便大盛兵強馬壯，百姓也經不起了······

一位學士想了想，起身道：“那也還不至於讓小侯爺嫁入東宮，選一位公主封了嫡公主下嫁，小侯爺再以‘情之所鐘’為由拒婚便可。”

但是學士話說完，一位閣老即刻開口：“上官大人糊塗，太祖祖訓，大盛公主的駙馬官高不得過三品！”

這是皇室的平衡制約，更是防患未然。

而李不虞這個將星，原本這一遭得勝歸來就該授封官職，日後前途無量，封侯拜相亦指日可待，何止這三品。

方才開口諫言的上官大人也頓時語塞。

是了，英毅侯府的小侯爺是京都最有出息的少年郎，天生將星，如何能困在區區三品的官位？

可祖訓中只說了公主的駙馬，並未說太子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