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上海市國資委發展研討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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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上海市國資委發展研討會
商人見官,榮毅仁不是第一次了。
民國時商人見官都是兩腿發顫著去的,去一次破一次財。
作為榮家二代中最擅經營的那個,榮毅仁早在1946年就接過了掌管家族産業實際經營的責任,榮德生只在大方向把舵。
榮毅仁剛接手榮家産業,就被國府一連宰了好幾刀:榮德生綁架案、榮鴻元事件、軍粉案,榮家被黑走幾百萬美元。其中榮德生被綁架案,“綁匪”只要50萬美金,上海警備司令部一開口就要60萬美金擺平,最後榮家一共出了110萬美金,因為警備司令部找不到綁匪在哪,所以建議榮家還是交錢吧,但是給警備司令部上貢的60萬美元,也不退啦。
解放後榮毅仁第一次得見陳毅的時候也琢磨過自己是該挑幾擔銀元還是帶一匣金條“上貢”,不過陳老總就是來吃了頓飯,還解開了榮毅仁心頭的疑慮和恐慌。
上海解放時,榮毅仁的老爹榮德勝決定“我既不離鄉,也不離滬”,決定他家的産業就留在大陸,哪也不去。事後證明榮德生的決定是正確的。1949年上海解放,對於榮家産業其實是絕處逢生,工廠解放後很快複工,此前的財政危機、物料危機也在政府和解放軍的協助下一一化解,榮德生的其他兄弟的産業撤離大陸導致的上游下游供應鏈危機也找到了代替方案。
這次榮毅仁見的是曾山,華東軍政委員會副主席、上海市副市長,現在又兼任了一個職務:上海市國資委黨委書記、主任。
國資委……國有資産監督管理委員會。
大概是從抗美援朝打響之後開始吧,中央和上海市政府退出的政策舉措就越來越花樣繁多,有的榮毅仁能看懂,有的榮毅仁都看不太懂。比如國資委,按字面意思倒也是能理解,但是國資委這一年多時間的運轉情況,又讓榮毅仁都覺得很新鮮。
“曾主任,”榮毅仁問道,“看報紙上說,今後的國有資本將劃類為國營骨幹企業、國有控股企業和國有參股企業,這幾個型別的企業在運營上、在政策上各有什麼不同?參股和控股的區分是什麼?不知道曾主任能否為我解惑一二。”
曾山:“這方面的政策調整我們也是剛剛著手進行,目前上海市的國資委主要還是學習和解讀中央檔案,並根據中央檔案的精神制定適合上海區域內的經濟發展的國資運營策略。”
榮毅仁:“中央有詳細的檔案?那看來主席他們是已經有決策了。不知道其中體現了什麼樣的精神?”
“中央的檔案呢,我還沒有完全看懂,”曾山說大實話,“其中有一些內容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榮毅仁:“……”
曾山:“國家對上海的工業和財政發展是相當重視的,上海經濟的好壞不僅關繫到上海,還關繫到周邊的江蘇等地區,甚至關繫到全國經濟的好壞。中央的檔案涉及國有企業和國有資本的方面的精神,我們國資委、上海政府和財政部門在努力學習解讀,同時我們也打算在社會上廣泛徵求意見。《解放日報》刊登那則訊息的目的就是這個。至於為什麼訊息報道說得這麼簡略,也是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形成一套辦法,就不往裡面加內容擅自解讀了。”
榮毅仁:“原來如此。曾主任,我有一個猜測,也可以算是解讀,不知道私下猜測中央的意圖說出來會不會犯忌。”
曾山:“這怎麼會犯忌呢,我們上海市的幾大班子不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嘛。但說無妨。”
榮毅仁:“我記得是從1950年底開始吧,中央在經濟和金融這方面的政策逐漸有一些變化,以我對經濟和金融學術的理解,中央是在打算找出一條經濟管理和金融貨幣管理的新路子來,而且,這條新路子非常的……新,以至於從民國從蘇聯都沒有現成的例子可照抄,只能自己摸索出一條新路子。”
曾山:“的確是這樣子,就如同中國革命是在繼承和發展馬列主義的基礎上走出了一條新路子,最終奪取全國革命的勝利,我們也在想從新的經濟理論體系裡面找到發展的新路子,既有國家的之路,也有上海的發展之路。”
榮毅仁:“我的第二點看法呢,是中央確定的方向其實非常明確清晰,而且總目標的邏輯很順,但是在具體的實施策略、手段方面,需要補充很多。曾主任,如果上海市委組織各界人士探討經濟政策,我一定到場參加,並且知無不言,也算是向國家獻計獻策吧。”
曾山:“我看這樣,不用等各界人士的座談會了,過幾天就有一次探討政策的機會,級別是有點兒高,但是你參加還是沒問題的,有沒有興趣參會並且說幾句?”
……
曾山對榮毅仁只是模糊地說“級別有點兒高”,為什麼高沒有具體說。
這個時候,陳澐正在從北京到上海的火車上。曾山問榮毅仁有沒有興趣與上級一起探討探討,就是向陳副總理建言。
這是1952年陳澐第三次來上海:1~2月春節來了一次,4月來了一次。這8月剛到,又來了。
全國的經濟工作三個重點:東北,上海,廣東。
其中上海及長江中下游地區在全國經濟當中有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