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虛假的ATM機，真正的ATM機

第二十九章，虛假的at機

英國上議院。3月17日這天，誰也沒想到英國上院的老爺們會為了一件雞毛蒜皮的事辯論上整整一天。議題：英鎊十進位制化。現在1966年，英國的貨幣單位分三級：鎊、先令、便士。1英鎊等於20先令，1先令等於12便士。又：已知現在1英鎊兌換6個人民幣，請問2先令又3便士等於多少人民幣？…..當機，找計算器。到3月17日下午快散場的時候，上院終於投票決定，1971年開始把英鎊十進位制化，廢除先令和舊便士，發行新便士，100新便士=1英鎊。因為只改了輔幣，主幣“鎊”是不變的，國際彙率也不需調整，所以還真就是屁大點事。但上議院就是為這事三審三辯，什麼大英傳統啊，日常生活習慣啊，郵票面值啊，甚至連讀者閱讀英國文學作品可能引起的困惑都要拿出來辯論一下。其實美國知道，上議院知道，不少人也知道，上議院故意怠工”是為了冷處理一些政治家和議員提出的“英國要不要參加越南戰爭”的議案。朝鮮戰爭時，美國能糾集17國出兵組建聯合國軍。到了越南戰爭，願意跟美國一起出兵的就只剩韓國、澳大利亞，和美軍組成“鐵三角”。其他的國家也就是出錢或者外交上站隊支援，頂多出點軍事

顧問團。

因為越南戰爭確實是繞過聯合國進行的。安理會再一次變成了擺設，美國在安理會指責中蘇，中蘇否決；中蘇在安理會指責美國，美國否決。五常中剩下那兩常，法國1954年是被打出去的，而且有《日內瓦和約》捆住，法國不想出兵且不能合法出兵。英國理論上可以隨份子出兵，但是英國也不想。首先越南不是英國的傳統勢力範圍而是法國前殖民地，其次沒有聯合國的授權，第三英國工黨政府還在持續削減英國的軍事力量，不能為了一個越南

而中斷利國利民的裁軍大業。

英鎊十進位制化的”屁大點事”還是讓一小部分英國人忙碌了一陣子。巴克萊銀行在知道現行的輔幣只使用到1970年12月31日之後，讓他們的技術部擬定一個方案，以便在1970年下半年用不太費錢的方式翻新他們銀行的40多臺at，autoachine，銀行）自動櫃員機。在60年代，英國、美國、日本的銀行都在琢磨如何讓銀行業自動化。紐約銀行在1960年申請了一個自動存款機的專利，沒啥大用處，只能存硬幣。1963年，英國發明家約翰巴倫和巴克萊銀行的工程師亞德裡安阿什菲爾德共同發明瞭一個自動提款的機器，就是巴克萊銀行現在正在使用的、安裝了40多臺的at機。約翰巴倫酷愛吃巧克力，他在研究巧克力自動販賣機時産生了靈感：為什麼為麼什麼不借鑒巧克力自動販賣的原理，弄一臺可以隨時取到現金的機器？他有這個想法之後，就和自已的朋友、巴克萊銀行的阿什菲爾德合作，一起鼓搗自動取款的機器。1963年，他倆發明的自動取款機運轉成功，1964年透過了專利申請，在英國的專利號是英

959713。

這種自動取款機和現在的at機有些地方一樣，有些地方不太一樣。在自動取款機提款用的是一種硬質卡片，但它可能不算是銀行卡，而是“卡片式支票”。卡片上面最顯眼處寫了這張卡的金額，比如10英鎊、20英鎊、37.45英鎊等等。卡身用碳14同位素防偽，卡上有微小的凹凸，這些凹凸標記著卡片的卡號，插進自動取款機之後就可以由機器識別出

來。識別出來了就可以按取款機上的按鈕取錢。

剛開始的時候在取款機上一按”取款”，取款機就把卡片面值上的所有錢都吐出來給你，然後機器把卡片吞了。上個月約翰巴倫剛剛改進了機器，可以吐指定的金額，其他的以後再插卡再取，但一張卡只能在同一臺取款機上進行這種操作。所以說它不是真正的使用銀行卡的at機，而只是一臺”支票提現機”。不過這種”支票提現機”還是有一丁點市場的，巴克萊銀行在倫敦安裝了40多臺at機，主要集中在北倫敦，主要客戶是北倫敦的部分公司、工廠。他們採納了這種支票系統，在給員工發工資的時候

就不用數錢裝在信封裡給工人了，每週給員工發一張面值37.45英的卡就可以，由員工自已去銀行取錢。

那，為什麼公司不給員工開設銀行賬戶，每月或每週直接把工資轉賬過去呢？因為北倫敦的公司、産業工人太密集，而銀行太少了。如果公司採用轉賬發工資，員工把錢取出來花，得擠在銀行裡排一兩個小時的隊。發at專用的硬質卡片就方便多了，至少在北倫敦，at機

比銀行櫃視窗數多得多，櫃臺的工作效率還低。

總之，巴克萊銀行的這種at機有用，但不是特別有用，現在是半死不活地維持著小範圍的應用。唯一的小驚喜發生在1965年。一家一看就知道是中國白手套的香港公司從巴克萊銀行買走了at機的95971000英鎊。這筆買賣倒是挺劃算的，因為巴克萊銀行獲得這項專利時，

支付給約翰巴倫和阿什菲爾德的獎金是各1500英鎊。

阿什菲爾德在幫巴克萊銀行制定完英鎊十進位制的改動預案之後，就接到了買走專利的香港公司的函件，說中國那邊買走專利後，製造出了“改進版”的at機的發明團隊去進行鑒定和測試。

約翰巴倫和阿什菲爾德飛到香港，一落地就對接待他的專利代理公司接待員說道：“你們就直說吧，是去中國的哪個城市？”接待員也不多廢話：“當然是廣州，我們上車就直接往廣州去。”阿什菲爾德在廣州見到了中國人造的at機上裝了一臺小電視？會不會太貴了？”眼前的at機差不多，但細看操作面板，還是有不少區別在，主要的區別是按鈕變多了。其中一塊小玻璃螢幕一一156英寸）映象管的電視，讓阿什菲爾德噴噴稱這是必須要有的裝置，廣發銀行技未部的總工羅濟南說道，“你們的at機上面是6個數字滾筒，插卡之後滾動上面的0～9，顯示卡片餘額，這功能是遠遠不夠的。我們，得顯示賬戶資訊。”約翰巴倫：“什麼？賬戶資訊？你們…….真的把銀行賬戶憑證做成硬質卡片了？”“猜對了。”羅總工遞過來一張小卡片，和他們at用的卡片式支票差不多大小，上面一行漢字，還好下面有一行英文，“廣發銀行”。銀行的ogo下面有一排數字，這應該是賬戶的賬號。還有其他簡略的字樣表明其他的資訊，然後在卡的最下方，一條黑色長邊。羅總工：“二戰時，你們英國人發明瞭一種大口徑高射炮用的很厲害的vt引信，也就是無線電近炸引信。這張磁卡的原理，其實和vt引信一樣。”阿什菲爾德：“磁感原理…..可怎麼從炮彈引信跳到銀行業了？”“磁性物質是可以記載資訊的，複雜的資訊我不敢說，但簡單地記錄一串數字資訊，用這條黑條塗抹的磁性物質就可以做到。….好了，總之，我們能在這張硬質卡片上記錄一個銀行賬戶的資訊，這我

奇。

們有一個專利，和你們二位的at機專利疊加在一起使用。

阿什菲爾德：“那麼，at機和銀行本部是要有一根電話線，或者電報線，連線起來嗎？羅總工：“不愧是大發明家，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一層。…….是，或者差不多是這樣。”

約翰巴倫：“如果在at機上操作的是銀行賬戶，這似乎又返回到銀行櫃員工作效率低下的問題了，不會在這臺at機上操作時，使用者要長久等待吧。”羅總工：“不需要。因為銀行的業務改用計算機處理，在櫃臺，銀行員工來操作計算機中儲存的賬戶，在at機，則是計算機根據輸出的指令，自動對賬戶進行一些簡單明瞭的操作。.…….我們可以現場

做個測試。

這臺at機已經插上了電線和網線，羅總工插入銀行卡，機器嘎嘎幾聲之後，6寸螢幕上的”廣發銀行”ogo消失了，轉換成一個文字介面：賬戶名：zhang san賬戶號：6242678900455.04阿什菲爾德確認了，中國人真的把at機做成了可對賬戶執行簡單操作的終端機。用電話線或電報線與銀行本部相連，這個他們早就想到過。但那時候他們想的問題是：連線到銀行本部之後，又能做什麼？巴克萊銀行總部並沒有計算機資料系統，就算有電話線相連，那可能最後也會回歸到人工服務環節，然後就又是等待和低效的操作，而且並不能節省人力。據說巴林銀行在部署英國第一個銀行資料庫，但部署了資料庫就能這麼直接從中讀取賬戶資訊嗎？並不。你得在at機上也安裝一臺計算機。不是那種現在一般人印象中的大鐵櫃子計算機，但至少也得具備計算機的一部分功能，這樣才能完成資料庫的讀寫操作。阿什菲爾德：“你們的廣發銀行中央資料是用計算機儲存的資料庫。而且，你們的這臺at機上有一種簡化的、功能略微單一的計算機，是嗎？羅總工：“正確。”阿什菲爾德：“太貴了，這太貴了。知道巴林銀行為了部署自己的計算機資料庫系統花了多少錢嗎。”羅總工：“我也說一句實話啊，如果貴國銀行業拋棄那些什麼電腦保安法案和法規，從中國進口計算機裝置，就不用花那麼多錢。”約翰巴倫則在櫃員機上試著操作。在6英寸小螢幕左右，有“取款”“檢視餘額”之類的一共6個按鈕，都是中文介面。因為今天是和英國專利人一起鑒定機器，還特地貼上了英文標簽。約翰巴倫按了一下取款，小螢幕變成了輸入金額的按鈕，約翰巴倫按小螢幕下方，工作臺上的數字鍵盤，輸入了“2”，然後確定，at機吐出了兩張1元面值的人民幣。

羅總工：“現在我們看看這個賬戶的最新資訊。”

按了一下返回、檢視餘額，這個賬號的賬戶餘額變成了133.04。阿什菲爾德：“這種磁感應銀行卡與at機結合，銀行賬戶就會發生革命性的變化。支票的使用範圍大大縮小，甚至現鈔的印刷量和使用量都會大大縮小。”約翰巴倫：“它會不會殺死銀行業？”阿什菲爾德：“不，只會給銀行業開闢一個新世界。”羅總工：“這臺at機，，使用了你們二位的發明專利，此外還疊加了五太類我們研發的專利磁感應銀行卡系統；銀行資料庫系統；計算機顯示系統；存取分流系統；還有一個就是傳輸認證加密系

統。根據我們與巴克萊銀行的授權協議書，二位的發明人署名不變，在出售我們這種at機的時候，二位的發明，享有16的發明專利費用。

阿什菲爾德：“在中國全境？”羅總工：“無論at機銷售到哪個國家，都享受專利收益。只是，好像應該是由巴克萊銀行享受專利收益？約翰巴倫：“巴克萊銀行拿到專利收益之後，再按照我和銀行簽署的合同收一部分的提成，我和阿什菲爾德各拿20。”羅總工：“那就好，還是有一些收益是落到你們頭上的。”約翰巴倫現在可高興壞了。每賣出一臺at機自已都有專利收益！雖然是銀行拿到錢之後再分配20給自己，那也是不小的一筆了，這賣起來之後不得每年收入個2000英鎊？不，估計每年有3000英鎊！羅總工：“阿什菲爾德先生是巴克萊銀行的員工，但約翰巴倫先生，我知道您是個自由職業的發明家，有沒有興趣繼續與我們工作，發明一些新器件，改進完善at機，推出下一代的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