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劍橋馬戲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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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劍橋馬戲團
劍橋大學教授、英國經濟學家、英國國家學術院院士喬安薇奧麗特羅賓森透過羅湖橋,從香港抵達廣州。
與1956年威爾茨、弗裡德曼來中國一樣,羅賓森動身前往英國,直接原因可能說是藉口更恰當)是——她的書也被中國“盜版”了。
包括她197年出版的《就業理論文集》、1942年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隨筆》、1953年的《生産函式和資本理論》、1956年的《資本積累》。
這些還都是官方盜版的,中央編譯局翻譯、中央編譯出版社發行。羅賓森甚至在英國拿到了一本盜版書,印刷清晰精美,紙張也很好,據通中文的劍橋大學其他教授說,這書的中文翻譯非常嚴謹,質量很高。
威爾茨、弗裡德曼去過一次中國後,回來寫了幾篇關於中國的經濟學文章,這讓新古典主義的芝加哥學派一下子成了西方研究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經濟的先行者之一。但是,威爾茨和弗裡德曼的文章都認為,中國雖然現在實施的經濟是“東西結合”,但是在吸取西方經濟學理論方面,中國吸取的凱恩斯方面的元素多於新古典主義。
芝加哥學派是新古典或者說奧地利學派的發展,凱恩斯主義呢?嗯,其實凱恩斯是英國人,他的大本營在劍橋大學,凱恩斯主義及新凱恩斯主義者多數以劍橋大學為大本營,他們這一派叫做劍橋學派,或劍橋馬戲團。
作為劍橋學派的第二代中堅第一代凱恩斯已於1946年逝世),羅賓森來中國考察訪問就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了,而是代整個劍橋學派來看看中國發生了什麼。
羅賓森沒有像威爾茨、弗裡德曼那樣喜歡搞“儀式感”,步行穿過香港廣東邊界,不過她是自駕車而來,她的翻譯兼助手以及中方派出的一名“地陪”楊科長都是她的乘客。路虎經過羅湖橋後,在香港廣州的公路,她走了不到50公裡就停了下來,因為這裡突然在農田之間矗立起了一座工業園區。
像這樣的工業園區或者依託工業園區形成的小城市,從這裡一直到廣州都不斷絕。在深圳,這個弗裡德曼重點提到的地方,三年前的工地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座新城市的模樣了。當羅賓森看到路標上有“港口 10公裡”的字樣後,她幹脆就把越野車開到了海邊,果然看到了一大片正在施工的港口和碼頭。
“現在中國與歐洲國家的貿易,已經基本切換為港到港的直接貿易模式了,所以,你們大量興建和擴建港口。”羅賓森對中方地陪楊科長說道。
“有點這個趨勢,現在都說,廣州城的鬼佬不都是說英語的了,還得要德語翻譯,法語翻譯,西班牙語翻譯。”
羅賓森:“但是英國與中國的貿易量還是非常龐大的。不過本質上,大量興建港口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為英國與中國的貿易。”
“沒錯。”
中英貿易以香港為中轉,並不意味著實體的貨物必須在香港走一轉,香港只是名義上的中介,英國公司在香港,中國代理在香港,雙方走賬在香港銀行,至於貨物嘛,從廣州直接上船運到目的地就可以了,從外國出口到中國的貨物也是這樣,名義上是香港公司向中國出售的貨物,實際上貨船是從其他地方直接開往廣州。
羅賓森:“在過去的10分鐘裡,我就看到了3艘商船從珠江口開進或者開出。中國的對外貿易總額統計數字,看來確實非常真實。”
“外貿總額是做不了假的。”
羅賓森:“中國現在的對外貿易當中,有51.4為與西方國家、第三世界資本主義國家的貿易,這超過了與社會主義陣營的外貿量。你們似乎在一步一步,不引人注目但卻非常清晰地靠近西方世界。”
楊科長:“賺錢是不分的啦,姓資姓社都不影響我們和他做生意啦。”
……
“我們對西方的貿易總額超過了對社會主義陣營的貿易總額,這並不能說明我們在靠近西方世界,或者說,我們在經濟上貿易商秉持著東西一致的立場,但這只是經濟立場,不代表我們的政治立場。”
在廣州,羅賓森與廣東國資委鄭矩交談。
“況且,對西方的貿易總額才剛剛超過50,這不能說中國與西方的關系等同於東方了,也不能說完全正常了。因為西方國家的經濟總量遠遠大於東方,除非對西方的貿易總額達到對東方的80,那時候才能說東西對等了。”
羅賓森:“現在美國的經濟總量佔世界的40,而美國基本切斷了與中國的外貿。扣掉美國之後,西方國家的經濟總量就與東方國家差不多了,也就是說,你們在外貿政策方面,已經很接近東西平衡了,平衡點可能是60左右。”
“其實還有一個因素,導致中國對東方國家貿易的上限沒那麼高,這也可以說是一個引數,就是這些國家的貿易活躍度。說實話呢……”鄭矩想了一下措辭以準確地描述這個意思,“說實話,蘇聯、朝鮮和一些東歐國家,他們的經濟環境挺封閉的。”
中國的地方幹部嫌棄社會主義陣營國家的經濟太封閉?!
這是羅賓森在中國考察得到的顛覆性的資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