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屏喜歡用青梅幹泡水喝,所以也時常光顧,跟店裡的老闆娘很熟,知道她家生意不好,每日愁眉不展。

家中老人又生了病,每日都要喝湯藥,孩子也不省心,跟街坊鄰居家的孩子鬧矛盾,一開始只是小吵小鬧,後來被人把頭打破了,過了夜,孩子高燒不退,燒得迷糊了。

一家人求神拜佛了好幾天,終於燒退了孩子醒過來了,可是大夫卻說這孩子傷了腦子,一輩子痴傻,打人那家得了信兒,連夜跑了,這雪上加霜的事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

盛屏偶爾從她家店門口經過,那小孩兒抱著腿坐在門口,跟小狗逗樂,看樣子就呆呆傻傻的。

她總想著是不是拉他們一把。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打她來萬安鎮做生意,遇到米老闆一家開始,總算是過了一年好日子,這些鄰居對店裡的生意也很是照顧,平常有個麻煩事,也都熱心腸的幫忙。

烤鴨店開門以後,燒烤店徹底不賣瓦罐湯了,日後店裡就能擺酒賣,青梅也是能釀酒的,到時候讓她家備著點兒,以後就從她那兒買酒了。

這麼一想,盛屏就進了店裡。

薛氏青梅的老闆娘薛紅正擰眉看賬,怎麼看上一月也是虧的,不禁把眉頭皺得更深,剛過三十的她,眉心已經有了一條淡淡的川字紋,她見盛屏來了,把賬本擱下,笑著同她寒暄。

“聽米老太說你把王家成衣店盤下來了,盛娘子真是好本事。”她是誠心誠意地誇贊,眼瞧著小小年紀的盛屏在鎮上闖出了一片天,她又是好奇又是贊嘆。

她一家經營這家店也有三十來年了,她是家裡的獨生女,因為有這一份家業,父親招了一個贅婿,丈夫雖然文弱,但體貼溫柔,她很滿意。

後來父親年邁,她接了手,每日主理店裡大小事務,相公管家後院的事,和諧得很,只是如今生意難做,家裡也遭遇了變故,若不是去年賺了錢,只怕撐不到年底。

“哪裡,多虧了大家的照顧,薛嫂子,給我來兩斤青梅幹。”

薛紅拿稱給她稱。

盛屏靠在櫃上跟她閑聊,“我最近在研究新菜,想著把青梅幹添在菜裡,像是燉的甜湯裡加點兒青梅幹粉,燒豆腐裡放點兒青梅碎,八寶飯裡擱點兒青梅絲這一類的,想了許久,這不今天休息就來買點兒回去試試。”

薛紅稱重的手往後放放,多給了二兩,她把青梅幹包在油紙裡,“你廚藝好,若真試成了,我也跟著沾光。”她把包好的青梅幹遞給盛屏。

盛屏接過來放到一邊,“這頭店鋪裝修好以後,我打算把燒烤店的瓦罐湯遷過去,日後燒烤店就能擺酒了,我聽說青梅也能釀酒,薛嫂子你家可有青梅酒?”

薛紅一怔,隨即點頭,“有,我爹好喝酒,每年都要用青梅釀三壇子酒呢,今年他病了,大夫讓他以後都不要喝酒了,我正愁那酒怎麼處理呢。”

話說到這份上,誰也不是傻子,薛紅明白盛屏這是要幫她。

“你等著,我去後頭給你沽一壺。”

薛紅幾乎是小跑著去的後院,帶著酒出來時,還在喘氣。

“你拿去嘗嘗,要是覺得行再跟我說。”

盛屏就拿著這壺酒去了燒烤店,給了王水。

“王水哥,這是青梅酒,回頭要是見著老顧客了,可以請他們喝一杯。”

王水揭開蓋子聞了一下,點頭,“這酒味道淡,不容易醉人。”

盛屏回客棧小院,先寫了一封信給榮三點,讓他按照圖樣子做陶罐、陶爐和深口的陶盤,交給客棧夥計讓他幫忙找人捎去榮山村,接著就畫起了店裡裝修的圖樣。

她要盯裝修,白天去不了流雲樓,只去做晚餐,用青梅幹研發菜品的事,她交給了王秋雲。

這類蜜餞産品,放在菜裡面,起到一個開胃的作用,所以要同主要食材相互調配,不能失了本色,也不能太過張揚。

劉利跟她討論過兩次,他認為這就是個調味品,有客人喜歡就有客人不喜歡,不如在客人點菜的時候就問一遍,不然他們直接加在菜裡面,客人不喜歡吃,倒敗了胃口。

王秋雲和盛屏一商量,覺得他考慮得很周到,就去跟王掌櫃說了,讓他交代夥計們,哪幾道菜有個青梅口味,問客人要哪樣的。

等到青梅味兒的菜端上桌,薛氏青梅鋪的生意可算好點兒了,也扭虧為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