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束之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可自小卻明白,忠君報國之道。

為了西梁,就算跑斷了這條腿又如何?

好在,來得及!

“扈大人?”見著熟悉醒轉,馮疏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醒了就好!現在覺得如何?”

扈束之坐起身來,渾身痠疼,“這兩日急著趕路,此前著急上火,讓大人您笑話了!”

馮疏華搖搖頭,“虧得扈大人來得及時,否則不定要出什麼大事。這長信侯咄咄逼人,打量著就是來要命的,好險呢!”

“可惜,陵安城裡的文武大臣未能見著,否則也該看看,長信侯府何其囂張跋扈。連攝政王都沒放在眼裡,遑論他人!”扈束之咬著牙。

馮疏華環顧四周,“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攝政王吩咐了,若扈大人醒轉,且吃飽喝足洗個澡,換身衣裳再去見她。”

“好!”扈束之輕嗅自身。

嗯,臭烘烘的,滿身酸臭味,連自己都覺得……

吃飽喝足,沐浴更衣。

扈束之坐在鏡前束好發冠,檢查了儀容之後,未見疏忽,這才去找慕容天涯。

“主上!”扈束之行禮。

慕容天涯坐在亭子裡,“坐吧,不用拘謹。”

“是!”扈束之坐定。

“虧你來得及時,否則本王這條命就算是折在這裡了。”慕容天涯雲淡風輕的笑著。

若無強大的心裡,怕是很難過袁虎臣那一關,更不可能當著袁虎臣面,行拖延之計。

“有句話,下官憋在心裡一路,不知可不可以問?”扈束之皺眉。

紅妝奉茶,俄而恭敬的退出亭子。

“問吧!”慕容天涯端起杯盞,“你救了本王一命,這情分早晚是要還給你的。”

扈束之深吸一口氣,“攝政王來北地之前,是否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天?”

茶霧氤氳,在她濃密的睫毛上,凝了些許微末的水滴。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沉鬱,“想過!”

“那你怎麼還敢……”扈束之頓了頓,終是沒能繼續往下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慕容天涯放下杯盞,抬眸淡淡然的望著他,“人生若是沒有半點波瀾,豈非無趣得很?總歸要有些意外,驚喜或者橫禍,添點色彩!”

所有的淡然處之,不過是歷經千帆過後的釋然。

若不是扈束之來得及時,她哪裡還有現在的雲淡風輕。

扈束之端起杯盞,“好在恩師思慮周全。”

“別看陳儀中平時不管閒事,事關天下,他從不含糊。”慕容天涯輕笑。

牆頭的風,掠過樹梢,嫩枝悄悄發了芽。

“是!”扈束之放下杯盞,“攝政王沒事,西梁幸矣!”

“你可曾想過,此番前來會招惹上什麼災禍?”慕容天涯側過臉看他。

扈束之一愣,“下官沒有多想。”

“多少人希望本王死在這裡,你可知道?”她幽然起身,負手而立,“你打碎了很多人的希望,此番回去,免不得要吃點苦頭,又或者被劃入本王的陣營之中。”

扈束之起身,“下官問心無愧!”

“你這脾氣像你爹,但又不是他那般圓滑,也是陳儀中教得好,至少混跡朝堂之中,未沾染那些心狠手辣之事。”慕容天涯低頭輕笑,“比起陳儀中,本王就失敗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