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如絮退後的那一瞬,慕容天涯的眸中瞬時掠過一絲狠戾,但很快便消弭殆盡。

她能露出這般神色,全然是因為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還有滿心滿肺的驚恐。

“脖子上是什麼?”慕容天涯冷問。

越如絮快速捂住脖子,狠狠的瞪著慕容天涯,轉而捂著脖子快速往外衝。

紅妝駭然,“公子,她……”

其實那印記沒有出現,但是這胭脂盒卻是老物件,帶著烙印過傳承之人,才能嗅到的味道。紅妝聞不到,慕容天涯卻早就聞到了。

但是……

指尖輕顫著撫上脖頸,慕容天涯繃直了身子,“為什麼……我沒有?”

紅妝緊了緊手中的錦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言說。

主上沒有這東西,乃是天大的好事,可……小公子身上有。這就說明主上的印記是被人刻意抹去的,又或者有人對主上做了什麼。

但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越如絮的身上若有這東西,便說明,越如絮若沒能找到主上身上的印記,會不會找上小公子的麻煩?

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公子的存在,更不知將軍府的那位小公子,實則是攝政王親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紅妝心知,小公子是主上的底線所在。

動誰都不能動他!

袖中五指微微蜷握,慕容天涯的身子有些不由自主的輕顫,卻在越如絮回來的那一瞬,斂盡所有異常,眼睛裡的寒意深了幾分,唇角的笑卻愈發濃烈,“越姑娘,怎麼了?”

“你……”越如絮咬牙切齒,“你騙我。”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淡然自若,“心裡有鬼的人,才會上當。”

這就說明,委實誆了。

越如絮呼吸微促,“我知道你是誰,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陵安城來的。”

“我本就是陵安城來的,你這話說得……太蠢!”慕容天涯起身,“越姑娘想瞞著自個的身份,又想借著崔大人的手,對我做點什麼,可想過,崔大人的意思?”

“崔成對我唯命是從,他為了我,什麼都敢做!”越如絮冷著臉,“我知道你戴著皮面,我也知道你是誰。旁人興許猜不到,但是我可以……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慕容天涯深吸一口氣,“我們不一樣。”

“慕容天涯,你高高在上的時候,可想過人世間也有一人,同你生得一般無二,卻過得比豬狗還不如?”越如絮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放肆!”紅妝冷然呵斥。

慕容天涯拂袖,倒也不惱,“從你吐那口血開始,我便知道你是在找我。”

越如絮面色驚愕,“你早就猜到了?”

“所以我說,我們不一樣。都像你這麼蠢,能活到今日委實不容易!”慕容天涯負手而立,“越青淮是你爹?畢竟你也姓越!”

紅妝皺眉,越如絮是越青淮的女兒,那主上豈非也是……

越如絮面色僵冷。

“孫清酒是他師兄弟,你應該也聽過這名字吧?”慕容天涯冷眼睨她,“越如絮,你連最基本的問題都沒搞清楚,就貿貿然出手,還委身於崔成,蠢得可以啊!”

“你別一口一個蠢,崔成會殺了你!”越如絮冷笑。

“你要我的心,是來洗你的傳承?”慕容天涯冷問。

找不到越青淮,找到越如絮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