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不管主上什麼反應,紅妝都只能當做沒看到,哪裡敢多問什麼。伺候著洗漱更衣,見著主上神色稍緩,紅妝暗暗鬆了口氣。

“主上?”紅妝端來了早飯,“崔府的人一大早便遣了人過來,說是請您再過府一敘。”

慕容天涯不說話,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窗外。

今日天氣不好,外頭下著雨,不宜出行。

紅妝瞭然,“主上的腿……”

“不妨事。”慕容天涯斂眸,手中的湯匙漫不經心的攪動著,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早飯還沒用完,外頭便響起了敲門聲。

紅妝蹙眉,剛要應聲,卻見著慕容天涯抬手,示意她不要吭聲。

於是乎,外頭的敲門聲從最初的輕叩,漸漸的轉為急切。

暗衛也沒攔著,裡頭沒吭聲,暗衛便當自個是柱子,一味杵在門口便是。

“大人?”外頭終於耐不住了,只得軟了聲音,“大人,您醒了嗎?”

慕容天涯仍是不著急,不緊不慢的將手中的杯盞砸碎在地。

門外聽得屋內一聲響,只得面色慌亂的守在門口,任誰都不敢再出聲。

安安靜靜的吃完早飯,紅妝收拾了一番,這才端著盤子出門,冷眼掃過門口的眾人,“崔大人沒告訴你們,什麼叫禮數嗎?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已然耽擱了不少時間,底下人那裡還敢再造次,緊趕著便湊到了紅妝跟前攔著,“姑娘,您給說說,咱們這廂奉命而來,若是沒把人請回去,崔大人那頭,咱不好交代,定是要捱打的。”

“捱打那都是輕的,咱家爺此在陵安城,那可是要吃,人的。”紅妝輕嗤,“回去告訴崔大人,既然他懷疑我家主子,便無需再假惺惺的,咱們即刻啟程回陵安城去,省得他再費心思對付咱們。”

“哪能啊!”底下人哈背弓腰,“大人千叮萬囑,讓咱們一定要把容大人請回去,是有些事尚需斟酌,不敢大意罷了!”

說話間,慕容天涯業已站在門口,冷著臉掃一眼門外的眾人,“回去告訴崔大人,素來紅顏禍水,美色誤國,讓他把眼睛睜大點,別到時候蕭北望拿了他吃飯的傢伙,他卻毫無還手之力!”

這話何其嚴重,底下人豈敢回去傳。

“怎麼,還不走?”慕容天涯嗤冷,“原話帶回便是!”

“是!”底下人心慌,這話……不得要命?可若是耽擱久了,崔大人那頭等得急了,定然也是要捱打的。思來想去,還是先去回一聲,且看崔大人如何處置。

待這幫人離去,慕容天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算是給自己爭取到了時間。

“公子,崔成……”紅妝擔慮,“會不會惱羞成怒?”

“他會迫不及待!”慕容天涯倒是不擔心崔成,“人只有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才能露出破綻。我此番避而不見,崔成必定親自來請。”

“他若想確定我的真實身份,一方面定是派人傳信去陵安城,另一方面必須驗明正身。”說到這兒,她不由得乾笑兩聲,“越如絮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紅妝不解,“公子是說,崔成其實不敢動您?”

“越如絮愈著急,崔成更手足無措。”幽然輕嘆,慕容天涯緩步出門,“原就沒什麼腦子,如今腦子被驢給啃了,能剩下點什麼?就這麼點手段,還敢出來丟人現眼。”

紅妝輕笑,“自然是不能同公子相比,崔成是個莽夫,一介武將,哪裡懂得這些心術?”

不多時,有暗衛急急忙忙的遞上了一張紙。

“甚好!”慕容天涯笑了笑,“我的東西可都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