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現在可能有點危險,我趕著救人,你的魂魄也支撐不了太久,所以先進來吧。”商玄臺語速很快,景容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整個人就“咻”的一下被商玄臺拉進了手中寶石,下一秒,宮殿又變成了原本破敗的模樣,商玄臺繞過破敗的帷幔與蛛網,走出殿門,身形在殿外他來時那長長的道路上一閃而過,連塵土都不曾蕩起。

......

昭國皇宮之內,有個水榭琳琅的禦花園,花園中有一方人工開鑿的碧波湖泊,湖心有個小亭,木製踏板穿湖面而過,高低於水面基本持平,這路連同岸邊與湖心的小亭子,從這小路走進湖心小亭,彷彿踏水而來一般。

小亭子上掛著匾額,很沒有新意的寫著“湖心亭”三個字,亭子內有兩個人在下棋,一位身著黃袍,一位身著紫衣。

這是昭國的現任皇帝和姜洛葵。

姜洛葵今日心情出奇高漲,一大早便約了皇帝來下棋,姜仙長邀約,這皇帝自是不敢怠慢推脫,早朝都不上就跑來赴約。

兩人在棋盤上你來我往,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平和,不見心機與殺伐之意,突然,皇帝見對面執黑棋的手猛地一抖,棋子落入了他擺下的死局裡,那是一個及其明顯的陷阱,明顯到不太能稱為“陷阱”的陷阱......

皇帝抬頭,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姜洛葵,他還尋思這麼下是不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深意,結果見姜洛葵開口,不是解棋,而是吐血。

姜洛葵抬手掩了衣領,面色竟是逐漸有些發紫,隨後竟是又噴出一口鮮血來,姜洛葵猛地吸了兩口氣,隨後毫不在意的抹掉嘴角血漬,面色陰沉很是不悅。

皇帝傻了,坐在旁邊大氣不敢喘,過了半晌,他才恭敬開口,語氣弱弱地道:“姜仙長......可是身體不適,我送您進殿內歇歇?”

姜洛葵斜眼看了一眼這皇帝,起身道:“不用,今日這棋就下到這裡吧,我還有點事,先回摘星殿了。”

摘星殿是姜洛葵在皇宮內的住處,這還是當年景容在位時特地在宮中為他建造的。

“啊,姜仙長慢走。”這位皇帝恭恭敬敬低頭行了禮,再抬頭發現姜洛葵連人影都沒了,皇帝心道這來無影去無蹤的不愧是神仙。

......

嚴青黛被攔在門外看著商玄臺逐漸走遠的背影,紅色的宮門在他眼前轟然合上,嚴青黛有些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他回身靠到了馬車邊上,正無聊的發呆,卻忽聽身邊一陣動靜,嚴青黛扭頭看去,一個華麗精緻的馬車在他身邊停下。

俞沉水挑起珠簾,看到嚴青黛後表情凝滯了一瞬,隨後問嚴青黛旁邊看押他的天機殿修士:“你們怎麼在這裡?”

那修士見是俞沉水,急忙回道:“回左護法,是柳主事交待帶他們來這裡的?”

“柳仙仙人呢?”俞沉水問。

“回左護法,帶著其中一個進去了。”那人說罷,指了指身後的宮門。

這裡是舊皇宮,這舊皇宮也並非就是之前陳舊的皇宮,而是當年景容的寢居,一直保留至今,景容駕崩後這地方常年緊閉大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基本上屬於是“荒廢”了,久而久之為了順口,很多人便偷偷稱此地為舊皇宮了,而俞沉水去姜洛葵的摘星殿找姜洛葵,是一定會路過此處的,也自然看見了這舊皇宮門前一小隊天機殿修士,一輛馬車,以及靠在馬車旁邊,身上被掛了一串縛靈鎖的嚴青黛。

俞沉水沒下車,只是將轎簾完全支了起來,隨後輕輕抬手,隨他而來的修士會意,就見後面又來了一輛囚車,四面用符咒固住,裡面放了個五花大綁的人,幾個修士開啟囚車門,把裡面的人扛了出來,扔到俞沉水眼前地上。

嚴青黛見來人是俞沉水,不自覺翻了個白眼,沒在搭理他,轉頭繼續靠在車上發呆,就聽自己身邊被撂了個人過來,嚴青黛下意識掃了一眼。

南芥也看著嚴青黛,兩人對視片刻,被捆的全身上下只有臉能動的南芥只能尷尬一笑,嚴青黛卻下意識皺了皺眉毛。

“你們兩人認識?”華麗馬車上的俞沉水看向兩人。

南芥剛要否認,嚴青黛卻是看了看俞沉水,冷酷回答:“認識。”

俞沉水冷笑一聲:“果然,你們都是那滄海閣的......”隨即他吩咐人為他只好椅子鋪好絹布,像是要下車......

他還沒來得及起身,舊皇宮緊閉的宮門突然傳出一聲悶響,隨後被轟然撞開,一個人形生物從中沖出來,臉卻長得不怎麼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