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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芥被拽上岸的時候有些懵,隨後猛地反映過來,他一把拉住自己正在被扯下來的衣服,出聲道:“等一下!”

他這麼一喊,周圍人果然停了手,頗為打趣的看著南芥。

保住了自己的衣服,南芥站起來看清眼前天機殿的修士們,隨後撲騰一下跪了下去,恨不得以頭強敵,把唯唯諾諾的膽小形象演繹的淋淋盡致,並且不忘在心裡痛罵商玄臺。

“神仙大人......小的不知......不知是犯了什麼錯......”

神仙大人,這漁村裡的居民是這麼稱呼天機殿修士的,南芥有樣學樣,哆哆嗦嗦的說著,那些天機殿修士卻是滿面疑惑,沉默良久,終於有人出聲問:“這......真能是滄海閣的?”

“......我看不太像啊。”

“我也覺得。”

“趙五,過來!”領頭的“神仙大人”聽完身旁同門的話,終是沒忍住疑惑,從看熱鬧的人群裡拉出一個瘦猴似的男人,男人臉上還打著兩貼膏藥,更顯出那一臉的窮酸刻薄相。

趙五盯著地上的南芥,混黃的眼珠骨碌轉了兩圈,轉頭對領頭的天機殿修士說:“對,沒錯!那金葉子就是這小子給我的,還說什麼是要買我的船?哼,我當時就看這小子不對勁!”

南芥在心裡罵娘,動身來此地之前,商玄臺分瓜子一樣抓了一把金葉子塞給南芥,說什麼銀錠銅錢之類的不好帶,這金子才是硬通貨,南芥也是信了他的邪,帶著一兜“硬通貨”一路花到了瀛洲,打量了這小漁村的情況之後,南芥打算給自己整艘船,好巧不巧的碰見了這個趙五。

作為一個潑皮無賴,趙五合格的踐行著正經事堅決不幹,有一文錢就逍遙一貫錢的作風,在小漁村把名聲混臭了之後,就挪窩去了同這裡不算遠的小鎮繼續混,在小鎮裡也混臭了,他就回到小漁村躲個十天半個月,隨後繼續找地方逍遙。

趙五正在修補著自己那豁口的破木板船,轉身看見個書生模樣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後,趙五警惕道:“你誰啊?哪兒來的?怎麼沒見過你?”

南芥一愣,微笑著開口:“我家中鬧了災,一路輾轉來到這裡,想在此地討個生活,沒有別的意思。”

趙五上下打量著南芥:“討生活......”

南芥繼續開口道:“不知兄弟這漁船可否賣給我?”

“你?就你?你有錢麼?”

南芥演技上來了,有意無意的露出袖中的金葉子來,用故作心虛的語氣說道:“自......自然是有的。”

趙五眼尖,看見南芥有意遮掩的袖口中露出一抹金色,他雙眼放光,一把撈了南芥的手,譏諷道:“家中鬧災?來此地討生活?老弟,你不夠實誠啊......”

南芥聞言尷尬一笑,趙五卻非常爽快的放下手中補船的工具,沖著南芥勾手,示意要他的金葉子,南芥猶猶豫豫半晌,趙五不耐煩的一把搶過來,伸到嘴裡咬了一下,登時喜笑顏開,悄聲對南芥說:“這東西來的不幹淨吧,我懂,放心,既然遇上了就是咱倆的緣分......這船歸你了。”

說罷,他拍拍南芥肩頭,哼著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小調,計劃著如何逍遙。

南芥冷臉看著跑沒影了的趙五,嘆了口氣,這金葉子一旦花出去,必然會引起周圍天機殿修士的注意,遲早會查到自己頭上來。

商玄臺這是打算組團被天機殿抓走,南芥這麼想著,手中卻不自覺地已經撿起趙五丟下的工具,補起了破船上的漏洞。

趙五是個存不住錢的,這金葉子在他手裡停留了不到半日就已經不知道輾轉到誰手裡了,南芥還擔心自己不小心找到的是個只愛才不花錢的守財奴來,那就難辦了,不過他純屬擔心多餘。

幾天後,天機殿從一個帶著鬥笠的外鄉人那裡收到了這枚金葉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

巨大的黑色鬥笠遮住那人上半身,他悶悶的聲音從中傳來:“仙長,這金葉子邊上有個小小的紋路,您仔細看看那紋路......”

那天機殿修士的手指在金葉子上摩挲一番,眉頭一皺,大驚。

這名修士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仙門大選的其中一位負責人——李深,因為仙門大選上出現搗亂的滄海閣,李深難免備受牽連,“發配”來了這偏遠漁村,五百年前的瀛洲,滄海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