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約

嚴青黛看著畢恭畢敬的柳仙仙,眼神裡難掩震驚神色,商玄臺倒是沒什麼變化,點頭道:“哦?那就請帶路吧。”

“商閣主請。”隨後柳仙仙站起身引著商玄臺向裡走去,嚴青黛正要跟上,卻被面前幾人給攔了下來,柳仙仙向商玄臺解釋道:“商閣主,我家主人只邀請您一人。”

“你什麼意思。”嚴青黛自然不會放任商玄臺同柳仙仙獨自離開,哪怕是被封住了力量,周圍這區區幾個天機殿修士他也依然能輕松撂倒,卻沒想商玄臺回身走到嚴青黛面前,輕聲說:“沒事的,在外面等著我。”

嚴青黛還想說什麼:“可是.......”

商玄臺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朝嚴青黛眨了眨眼,隨後便轉身離開。

嚴青黛無奈,悶悶的看著商玄臺遠去的背影,朱紅的大門在自己面前一寸寸的合上,發出“吱呀”兩聲笨拙的聲響,頗為刺耳。

院子很深,兩邊景物隨著不斷向前延伸慢慢變化,碧綠的植被漸漸稀疏直至荒蕪,原本開闊的道路變得愈發狹長,商玄臺不知跟著柳仙仙走了多久,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鞋子衣擺同青石磚碰撞摩擦的聲音。

......

俞沉水面色不悅的走進了天機殿理事的正堂中,他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招呼人問道:“柳仙仙人呢?還有他帶回來的兩個人呢?”

幾人見俞沉水這般臉色,都是驚起滿身冷害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柳主事早就帶人去了榕城......而且......柳主事也沒再帶人回來過......”

“他去榕城的事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俞沉水聲音壓了下來,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確認。

“我們......小的......小的以為柳主事是得了您的吩咐......自是不敢過問的......”俞沉水陰鬱的眼神朝著出聲的修士望去,覆在椅背上的手掌骨節咯咯作響,鋪天蓋地的巨大威壓籠罩在幾個修士之上,他們艱難的跪在地上,金色的地磚出現些細碎的裂痕。

“怎麼了這是,何必生這麼大氣......”堂外有聲音由遠及近,來人步履輕快的邁進大殿,他腳下生風,紫色的長袍翩翩擺動著,看他意氣風發本是年紀輕輕的模樣,卻同村口的大爺似的吊兒郎當的揹著手,嘴裡還叼著根草。

俞沉水看著來人,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

那人眨眼已是來到了俞沉水的身邊,他一手支在俞沉水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對著地上跪著人的方向輕輕一點,幾人只覺頭頂威壓突然散去,憋得通紅的幾雙眼睛齊齊望向來人,眾人眼中飽含著熱淚,熾熱的目光看救星似的盯著這個咬著狗尾巴草的男人。

見主位被佔了,男人無視俞沉水陰沉的臭臉,將俞沉水搭在一邊椅背上的胳膊推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還算寬敞的龍紋雕花椅子把手上,也不嫌硌的慌,隨後他耷拉著二郎腿,就聽底下修士齊聲道:“參見右護法!”

正在潛心研究自己是左腿翹右腿還是右腿翹左腿上的右護法忽聽這響亮的一聲,差點沒把他嘴裡叼的草給嚇掉,他揉了揉耳朵,擺手說道:“欸呀,好好好,嚇我一跳真是,我聽得見,沒事兒先下去吧你們。”

幾個修士彷彿就在等這句話,聞言欣喜萬分,麻溜的滾出了大殿,轉眼間,偌大的廳堂之中只剩下擠在一把椅子上的兩人。

這右護法把頭勾到俞沉水的面前:“怎麼回事啊我說你,去找小若了嗎你不是?咋回來了?誒,什麼表情你這是。”

“陸戎,滾下去。”俞沉水盯著坐在椅子扶手上的男人,不顧斯文的罵道。

“要滾你滾下去,憑什麼大殿下的位置你能坐我就不能坐,天機殿大小事務都是我幹的多,趁著大殿下不在,這位置我也還沒坐幾回呢!”

“隨便你,你到底來幹什麼?”俞沉水不耐煩的看著陸戎。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嗎?你不是去找小若了,怎麼突然回來了?你倆又吵架了吧?我說你怎麼就不知道讓著點女孩子?”陸戎一臉幸災樂禍。

俞沉水抬腳把陸戎從椅子背上踹了下去,說:“大殿下叫在下回來的。”

“哎呦!”陸戎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起身,一把掀了俞沉水身下的椅子,回答道:“嘖,大殿下最近奇怪的很......算了他一直挺奇怪的。”

椅子翻出了殿門,俞沉水輕巧的跳下來,雪白的長靴踩在從椅子上落下來的軟墊上:“你知道柳仙仙去了帝京?”

陸戎不屑的看了一眼潔癖成了精的俞沉水,輕嘖一聲,回答道:“不知道,偷偷走的吧,也許是被大殿下召去的。”

就怕是被大殿下召去的。

見俞沉水不回答,陸戎拍了拍手,往側邊椅子上隨意一坐,長腿敲在面前桌案上,又說:“不管怎麼說吧,反正你回來了正好,這事兒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