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挑燈夜讀,把任何他能接觸到的滄海閣資訊背了個滾瓜爛熟,這天殺的魔教五百年前作亂害人也就算了,五百年後還把他害到了這種破地方,李深每日都要痛罵滄海閣一番,來排解他心中的氣憤。

他的手指一覆上這金葉子上的花紋,便立刻認了出來,是了,這片金葉子正是來自滄海閣的......他看著面前帶大鬥笠的人,沉聲說:“你是什麼人?”

鬥笠中沉默了一會兒:“仙長就把我當作一個和你一樣同樣痛恨滄海閣的人。”

“把你的鬥笠摘下來。”

“這還真是不方便,我這是害了病,傳染的。”

李深自不信這番說辭,他一手抓住鬥笠人的手腕,抬手就要去掀那黑色鬥笠,沒成想這人也是個又修為的,兩人你來我往的扭打在一處,外面修士聽了動靜紛紛沖進來,李深得了這一口,一手挑掉了那人身上的鬥笠,露出一張纏滿繃帶的臉來,隱約竟還看得見繃帶下嫩粉色的爛肉來。

剛剛不明所以沖進來的幾人看到這番景象,又紛紛沖了出去,吐了。

李深:“......”

那人嘆氣,未惱,拾起掉在地上的鬥笠,拍了拍灰重新帶了回去,微微欠了個身,說道:“說了你還不信......東西我帶到了,這就告辭,李仙長不用送了。”

之後李深沒閑著,他向正在離此地不遠,恰好來處理事務的右護法陸戎傳了音,隨後帶著人一路查了這金葉子的來源,抓了正在賭桌上逍遙的趙五,趙五是個審時度勢的,不假思索的把南芥賣了出去,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小漁村,正逮著被商玄臺掀進水裡的南芥。

南芥覺得商玄臺可能是算好的,雖然堪堪保住了自己的衣服,但後腰處臨時畫上的“刺青”還是被迫讓眾人看了清楚。

順利被天機殿抓了。

......

陸戎講故事一樣給俞沉水理了如何抓住南芥的來龍去脈,隨後他低頭看著地上的南芥,又對俞沉水說:“我找人驗過了,他身上那個刺青就是滄海閣的......你管他長得像不像呢。”

俞沉水沒明白陸戎什麼意思,陸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種事情上腦子怎麼這麼不靈光呢你。”

俞沉水剜了陸戎一眼,陸戎只當沒看見,嘴裡也沒閑下來:“大殿下叫你無召不得拜見他,除非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什麼事算十萬火急他也沒說不是?我看你們倆不都對滄海閣挺上心的,既然這麼上心了,在瀛洲的地界抓了個滄海閣修士算不算‘十萬火急’?”

陸戎聲情並茂,還拍了把自己的大腿,自問自答:“當然算吶!我沒叫他們把抓了這人的事情往大殿下那裡報,把人先給你帶來了,就為了給你找個進皇城裡見大殿下的理由,柳仙仙不也抓了兩個滄海閣的修士往大殿下那裡帶嗎?你帶著這個去找大殿下剛好也有藉口去見見那兩個不是。”

俞沉水看著陸戎,眉頭皺了皺,問:“你為什麼要幫在下?”

陸戎否認的極快,不假思索的回答:“別別別,想多了你,我那是為了你嗎你自作多情,我是為了小若妹子!人多好一姑娘,你怎麼就不懂呢?每次提起這個不明白了我就......”

陸戎說話間,俞沉水白眼不知道翻了幾個,此時已經起身吩咐人備上車馬準備帶著南芥去尋住在皇宮裡的那位天機殿大殿下了。

俞沉水要離開大殿,就聽那邊絮絮叨叨半天的陸戎完全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俞沉水轉頭了一眼陸戎,說:“這次......算在下欠你一次。”

陸戎聞言住了嘴,歪嘴一笑,把一直咬著的草吐了出來,答道:“哼,不謝。你要是真打算報答我,幹脆解決完你自己這事兒就帶著小若妹子走吧,天機殿大殿下這位子收下了我就。”

俞沉水冷哼一聲:“想的到美,不過在下可以考慮將來把你的月錢翻幾倍,再送你處宅子也行。”他說完,便利落的離開了。

陸戎看著俞沉水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有些出神。

等到有修士向他彙報左護法已經出了天機殿的門,朝皇城裡去了,陸戎才回神,他用手抹了把臉,吩咐道:“來人,寫封信按我的說法,然後派人送給吳越山莊......的杜副莊主。”

聽完陸戎的交待,有修士開口問道:“這送信定然會耗上不少日子,右護法何不直接傳音給杜副莊主?”

陸戎看著提問的修士狡黠一笑,回答到:“哪兒來那麼多問題,我叫你怎麼做你就只管去做就行了......也沒別的了,信的內容就按我交待的寫,你們辦吧下去,都別待著了在這兒,下去把都。”

等到眾人走空,陸戎看著空蕩蕩大殿,又看了看大殿中鑲金帶玉的奢華裝飾,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不傳音......哼,我當然知道送信慢啊......就是要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