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章 他恨白鴿?他愛白鴿?

顧維以前從來沒想過,他的人生會跟白鴿關聯在一起。

白鴿說顧維是酸山楂,而顧維身體裡的每滴血都知道,白鴿那隻鳥,是隻毒鳥。

那隻鳥就像罌粟花,就算是把花瓣都碾碎了,花杆也斬斷了,也還會淌出能要他命,會讓他立刻上癮的毒液。

白鴿好的時候,能讓人眼花耳聾分不清天黑天明,白鴿瘋起來壞起來的時候,讓顧維恨得牙根兒癢癢,恨不得直接掐死他,把那隻毒鳥兒身上的羽毛全都拔了,把他的刺拔了,牙也拔了,翅膀剪掉,然後把他關進籠子裡,永遠別飛別蹦噠。

除了活著,其他的什麼都別做。

但是關於白鴿,關於他們的這麼多年,就是從白鴿那隻鳥開始往外吐毒液開始的。

那隻毒鳥的每一寸褶皺裡都帶了毒,把顧維身體裡睡著的慾望徹底激醒了,把他變成了一個只能白鴿那隻毒鳥不可的癮君子。

哪怕過去十年了,顧維也不願意回憶被白鴿捆著,自己成了發q 的動物的那兩個月,一個完全被慾望裹挾的怪物。

顧維恨白鴿,也厭惡那樣的自己。

但顧維又不得不承認,他的身體從一開始就迷戀上了白鴿的身體。

他對白鴿,他只對白鴿上癮了。

那個夏天的下午,白鴿不管不顧沖進他房間,他的腿動不了,白鴿掐著他胳膊,握著他,他在白鴿手裡要瘋了。

天黑之後白鴿走了,顧維記得很清楚,他身上都是兩個人的東西,白鴿自己跑了,好像下樓的時候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臥室門開著,他在房間裡聽到了白鴿一聲慘叫。

那天晚上顧維躺在床上一夜沒睡,哪怕已經洗過澡了,他還是覺得白鴿的汗在他脖子上淌,白鴿身上的汗像開水,淌過的地方,把他的面板都燙出了水泡,他想把身上脖子上的水泡挑開,就一直撓自己,最後把脖子跟胸口都撓出了血也沒用。

顧維以為,白鴿跑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但白鴿第二天又來了。

還是下午,比前一天還晚,外面已經擦了黑,院子裡的燈都亮了。

顧維不知道白鴿喝了多少酒,白鴿一進來,顧維就聞到了他身上特別濃的酒味兒,白鴿越靠近,酒味兒就越沖鼻子。

“滾出去。”顧維推著輪椅往後,手裡抽過桌子上的空調遙控器,抬手就往白鴿身上砸。

白鴿醉到走不穩,被遙控器一砸,腳步一亂還被床腿絆了下,他上半身摔在床上,兩個手撐著床沿才沒摔到地板上。

白鴿走到顧維輪椅邊,蹲在地上,仰著頭看他,眼睛裡是發渾的:“顧維,我一宿沒睡,昨天的事兒,我一直忘不掉,我喝了很多很多酒,還是忘不掉。”

白鴿吐出來的酒精超標的呼吸讓顧維發暈,推開白鴿搭在輪椅邊上的手說:“我們昨天什麼事兒都沒有,你走吧。”

白鴿急了,拔高了聲調:“有,昨天我用手。”

顧維也大聲反駁:“沒有,什麼都沒有。”

醉了的白鴿特別執拗,顧維說一遍“沒有”,他就說一遍“有”。

白鴿只知道顧維在反駁事實,所以他就再把事實重新強調了一遍,讓顧維沒法反駁。

白鴿還是用手,最後滿意了,他笑了。

事實擺在眼前,顧維反駁不了了,白鴿舔了舔手指上的東西說:“你看吧,我就說有,就算昨天沒有,現在也有了。”

“我還想,”白鴿看著自己手指,“顧維,你也幫幫我吧,我也想。”

前幾年顧維家裡養過一條金毛狗,後來金毛生病沒了,但顧維房間裡有一根牽狗的繩子,被白鴿找到了。

白鴿用牽狗繩綁著顧維的手,坐在他腰上,白鴿滿頭大汗,肩膀都在發抖。

顧維跟白鴿的第一回,是他們最疼的一回,不光身體疼,還有心髒疼,血疼,呼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