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

“姚長元,有本事你殺我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武陽高聲怒斥道,他的一雙眸子通紅,他看不到自己的錯誤,只有對姚長元的憎恨。

“我不會殺你,我要光明正大的囚禁你,致死!”姚長元面目猙獰,她發現,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很偏執的人。

“真是可惜,那個廢物只毒死了你妹妹。”他受制與人,嘴卻毫不饒人。

“你還想毒誰?”姚長元笑著問他,她眼裡同樣浸滿了仇恨,他們都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武陽笑的猙獰,也變得瘋魔了起來:“我要連帶著你在乎的,一同毒死。”

“我要你生不如死!”他歇斯底裡的怒吼道。

怒氣上頭,姚長元再也受不了的狠狠給了他一耳光,將他的嘴抽出血來,她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用盡全身氣力,她想將他活活掐死!

姚長元的手臂青筋暴起,整個人顯得兇惡無比,若不是江清簡及時攔住,她恐怕真的要將他活活掐死。

武陽在長公主府內下毒,此番自尋死路,誰也保不住,可姚長元並不想殺他,她要將他贖罪般永遠關在地牢裡!

她通紅的眸子,是她不甘的恨意,於是她只要閑時,便都來折磨著他,可這似乎絲毫都不能緩解心中的痛苦。

在回暖的二月,姚長元還是送走了她最愛的伊依,土木成新,斯人已去,送葬的隊伍已經遠遠離開了,可姚長元還跪在那裡。

讓她多陪一陪伊依吧,晚間的林子,伊依一個人會害怕的,只是她再也不能將她揹回去了。

她不斷的燒著紙錢,要連帶著思念一併燒盡。

可口中一陣腥甜,怎麼吐出了血來?

她好像看到阿木急得快要哭了,他揹著自己,努力跑著去找大夫。

心好麻木啊,像是沉進了海裡,沒有傷口,卻密密麻麻的泛著疼意,如果自己也這樣死去,會不會輕松許多?

那一日後,阿木日夜都守著姚長元,她不吃他不喝,都將自己困在房間裡。

真真不知哭了多少次,一雙眼都冒著血絲。

姚府喜事不成,喪事成悲,望著那高高掛起的白布,誰也笑不出來,就連李叔,怎麼也跟著公子白了頭發?

楊宛受不了姚長元每日這麼自暴自棄了,她帶著人踹開了姚長元的房門,對著牆角邊的姚長元怒罵道:“姚長元!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她此時再傷心,也見不得姚長元如此墮落了。

靠在牆角的姚長元聞言慢慢回過了神,可她的眼裡毫無波瀾。

阿木繞過楊宛走了過去,一臉心疼的關切道:“公子。”

“你能不能振作一點!”楊宛看著滿眼通紅的姚長元也心軟了。

“宛姐姐先出去吧。”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布滿血絲的眼睛暴露了她的脆弱。

她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何讓人放心的下。

“我只想靜靜。”她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可隨之而落的,是她的淚水。

傷心成這樣了,她還要一臉倔強。

外頭的天已經黑了,姚長元又躲了幾天呢?

“姚長元,你已經傷心過了,你該振作起來了!你不是要除掉晉王嗎?你趕緊振作起來啊!”楊宛蹲在她面前,努力勸道。

姚長元不想落淚的,可眼淚就是忍不住的往下流。

“為什麼,總是錯的。”她不該答應伊依的,她不該讓伊依置於危險中的。

“還做什麼呢?”姚長元累了:“我只想要伊依。”

她喃喃自語道,可此話一出,幾人都忍不住傷心了起來。

誰能釋懷親人的離去呢?他們不是親人卻都勝似親人。

“做這麼多,連伊依都沒有了,意義在哪裡?”她像問著旁人,也像問著自己,廢了那麼多波折,什麼也沒有得到,她的心就像跟伊依一起死去了。

疼的讓人麻木。

“我真是錯了,我從來不問伊依到底想要什麼。”她為什麼非要那麼執拗呢?

“小姐想要的,是公子跟她回家!”真真一時沒忍住,宣洩出了失去小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