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也不是為這事來的吧!”鍾離伊讓楚暄坐下,淡淡問道。

“一來呢,是來看看你,你無事,我也就放心了。”楚暄認真看著鍾離伊,又道:“二來,是接離心回家。皇上令我與冽王三日後領兵去離州。”看鐘離伊不動聲色,心裡一動,“你知道了?”

鍾離伊點頭,“聽說過了。”

“才剛朝裡下的旨意,你這訊息來得倒快!”楚暄笑道,“只你不知,這回戰事吃緊,北邊遼國與西邊古田國聯合起來,此戰,不輕鬆哪!”楚暄眉頭又皺了起來,臉上笑意也漸漸不見。

離心急道:“那你可得小心啊!”

而那邊鍾離伊心落了一拍,只臉色依舊:“既是這樣,姐夫還不去與左右將軍商談軍事,跑我們鍾家,與我說這些個有何用?”鍾離伊說完,便起了身來,“姐夫,鍾離伊先去休息了,恕不相陪。”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屋子。

楚暄長嘆氣,只能望著鍾離伊獨孤去。

氤氳迷漫,蘭香縈繞。

那女子閉目在浴盆之中,想起楚暄所說的話來。

北邊遼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因遼人生性兇殘善戰,多年來一直犯大明邊境幾個州郡。而古田國,那是一個神秘的國家,國人都會些邪術,雖不曾犯大明,但也不是好相與之國。想想,若這二國聯合起來,還真是大明一大憂患。

“小姐,水涼了。”書蝶喚道,又幫鍾離伊加了水,“小姐也是的,到溫泉裡泡著也比這好啊!”鍾家有處溫泉,只是鍾離伊一向不去的。

鍾離伊睜眼,道:“我都差點睡著了。”見書蝶又往水裡灑著花瓣,便道:“不必灑了,幾種在一起,反而糟蹋了。”

書蝶住了手,看鐘離伊精神比先前好多了,便笑道:“小姐現在看起來真是好一朵出水芙蓉!”

陣陣熱氣,鍾離伊臉上也開始潮紅了,“好丫頭,這都上哪學的?”鍾離伊道,見書蝶仍在笑著看自己,臉上不好意思起來,“怎麼?”

“小姐胸前那顆硃砂痣,生得真好!”書蝶直言不諱。

“鬼丫頭!”鍾離伊捂住了胸口,瞪了她一眼,佯怒道:“給我拿衣服來!”

書蝶笑著,去拿鍾離伊衣服。

鍾離伊見她遠去了,才慢慢低頭,那顆硃砂痣,只如心上一滴血。

“小姐,穿衣。”

抽痛了一下,醒過神來,接過書蝶手中的衣物。

穿戴好,走到院中,抬頭見天上月正半輪,想起再過幾日就十五了,回到京裡,不過幾天,發生的事卻太多。書蝶給鍾離伊沏好了茶,放在院中,這院子,與江南那院子一樣。“小姐,夜裡涼,坐一會就進屋去吧!”書蝶輕聲道。

鍾離伊點頭,問:“大小姐回去了吧?”涼手捧起茶杯,有些暖意。

“姑爺接了她回去了。”書蝶點頭,“小姐,你今日也不該這般與姑爺說話,讓他下不來臺。”書蝶聽說了鍾離伊今天與楚暄的話,便勸鍾離伊。

聽著書蝶小心翼翼的話,鍾離伊只淡淡一笑,不去說什麼。

書蝶心裡嘆口氣,回身進屋子,卻看到離玉過來,便喚道:“三小姐!”又給離玉倒上茶。

離玉笑著坐在鍾離伊對面,道:“二姐終於出來了,這澡可泡了一天呢!”打量著鍾離伊一身藕色綢衫,不由又道:“二姐,天涼,就不能多穿點?才溫水裡出來,當心又著涼了。”

“無事!”鍾離伊淡淡道,見離玉仍是一臉笑意,便問:“開心?”

離玉點頭,“自然開心了,二姐不用去嫁那個宇王爺,是好事啊!”

“嗯!”鍾離伊應了聲,想起水雲間說要自己在家禁足三天,又想起獨孤冽的話,終是難為了。她不想讓水雲間再為自己的事而煩惱,自然是會聽他的話不出去;而獨孤冽,三天後,他便要去離州了,此一去,何時再見?憂上心頭,眉尖全是愁。

離玉全然沒有看到鍾離伊這般,只是仍道:“想想二姐還是跟冽王相配。”

鍾離伊聽了離玉這話,輕一笑,只羞得月躲進雲裡。“你又沒見過他。”鍾離伊看著自己小妹,見她臉上滿是羨慕之色,心中一動。

“雖是沒見過,可一想能入得了二姐眼的人,定不差!”離玉笑道。

鍾離伊頷首淺笑,端起茶杯,喝了口,“我與他,不過是你們看著罷了。”

“可不是這樣的。”離玉搖頭,“二姐,你們的事,全京城人都看在眼裡,就你們自己打死也不承認。這回冽王又救了你,可見不是傳言。對了,”離玉想起一事,又問:“今天聽姐夫說他再過兩天便要去離州了,你們不見面?”

“我答應爹爹三天不出門!”鍾離伊淡淡道,“見面不見面,不都那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