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冽臉色依舊不變,只是道:“兒臣沒有反悔!”

“那為何會去跟她還有關係?”獨孤析問。鍾離伊這個名字,他不想提,因為這個女子讓他很頭痛。雖然是第一次見,可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鍾離伊,不會那麼簡單。

那邊獨孤若宇已經按捺不住了,急急道:“父皇,就這麼一個女子,您還將她賜婚與兒臣,您要兒臣以後如何見人?”獨孤若宇最在乎的是他的面子,另外,他也不敢娶鍾離伊。這個女子,只消看一眼,便足夠了。

鍾離伊抬眸,看向獨孤若宇,那一眼裡,沒有生氣,沒有哀怨,一片空明,不曾惹上一點塵。直看得獨孤若宇停了說話,鍾離伊才不緊不慢的道:“皇上,鍾離伊要解除與宇王爺的婚事。”聲音不大不小,一字是一字,似是說定了一般,不容人有絲毫反駁。

彼年豆蔻,誰許誰地老天荒。

鍾離伊話完,只看著獨孤析,等著那個寶座上的人的話。

而另外三個人,獨孤冽臉色依舊,獨孤若宇頗為意外,獨孤若寒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鍾離伊。那個女子,沉靜如水。

獨孤析笑了,是諷刺之笑,看向鍾離伊的眼中有些不可理喻,“朕的話,從不會收回。”他是皇帝,是天子,說出去的話,一言九鼎。

鍾離伊微微低頭,行了禮,只淡淡道:“皇上的話,自是收不回。”若比冷靜,比鎮定,鍾離伊就只敗在獨孤冽的手下過,其他人,從來都不曾讓她亂了分寸,天子也一樣。

好個鎮定自若的女子,獨孤析心裡嘆。“你與宇王的婚事,一如從前。”事出了,就當過了,只要局面還是他預定的,這就是獨孤析。不講過程,不講感情,只要結果,而且那個結果必須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獨孤若宇喚了起來:“父皇!”他急了,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時機,只要自己父皇點頭,那便可以退了與鍾離伊的婚事,這樁婚姻,本來就是一場笑話。只是當獨孤析的眼看向自己時,有些畏懼的把後面要說的話都吞回了喉嚨中,嚥了下去。

清幽的聲音再度響起:“太祖曾下過一旨,女家女兒嫁娶自由。不知可是真?”

驚詫、疑惑全湧上了獨孤析心頭,只是眼裡還是一片深沉的墨。為帝多年,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你說的可是真?”大明國極重孝道,便是帝王,也是要尊重太祖的旨意的,看了看鐘離伊,再看了看獨孤冽,猜他們也絕計不敢撒謊。

那邊獨孤若宇長長吁了口氣,再看鐘離伊時,有些失落,這樣的女子竟不是自己能有的。

而獨孤若寒則道:“父皇,不如請史官查一下太祖有沒有下過這旨,一切便清楚了。”他見獨孤析久久不答,心知他是有所疑慮,便出此言。

獨孤析點頭贊同,若真有那麼一道旨,他便要依旨而行,天下人不會說他出爾反爾,反會說他是個孝道之人;若萬一是獨孤冽與鍾離伊為退婚事而捏造出來的,也可堵了他們的嘴。於是便傳召史官進宮。

史官這一職,一向是司馬家世代為史官,獨孤析當朝時,史官為司馬青。

司馬青先是去查了太祖的所下過的所有旨意,才來回獨孤析。

“弘初五年三月十六日,鳳鸞殿,大明武聖太祖下旨:鍾家女兒嫁娶自由。”司馬青唸完,便對獨孤析道:“皇上,有此旨!”

獨孤若宇不等獨孤析開口,便道:“父皇,既有此旨,那便只能依她了!”

獨孤若寒也道:“父皇,您看如何?”

獨孤析緩閉眼,只道:“既然太祖有此旨,那鍾離伊,你自便吧!”這片宮殿,如何感覺有些寒意?忘了龍榻本在最高處,不勝寒。

鍾離伊俯身,行了大禮,“鍾離伊謝皇上恩典!”

擺手,只道:“都下去吧!”再看一眼獨孤冽,無奈搖頭,道:“冽兒,你留下!”

只餘下獨孤冽一人,其他人便都退出了這大殿。

走下金鑾,走到獨孤冽身邊,拍上他肩頭,“好小子,不悔自己話,還是得到自己要的東西。朕,小看了你!”獨孤析笑了,看獨孤冽的眼中,有些柔和。

微微低頭,聲音一如從前,“兒臣只是順了自己的心。”要兵權,是順了自己平天下的心;救鍾離伊,是順了自己孤寂的心;他做的就只有這些而已。

“朕還是那句話,朕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為一個女子而發生什麼,若真如此,朕會殺了她!”在獨孤析眼中,兄弟和睦才是最重要的。他一直就嚮往著自己父親與伯父之間的手足情,自然也希望看到自己兒子們也是那麼兄友弟恭。“寒兒對她,看樣子有些動心。”獨孤析道。

獨孤冽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采,他道:“她惹不起兩個人!”

“最好如此,本應如此!”獨孤析點頭,那個鍾家,看來真不可小看。

出了那森嚴的大殿,鍾離伊長舒口氣,回頭看一眼,還沒看到那抹輝煌的顏色,倒先看到了獨孤若寒那一身泥水,嘴角略帶笑意,“辛苦你了!”對於獨孤若寒,她實在不知為何會到這般。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