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希帕蒂婭的碰面屬於意外之喜。

羅清只是在隱隱感覺到智子在這個方向,於是來酒館碰碰運氣。

沒想到,智子也在指示這位ETO的姑娘與她碰面。

只是智子似乎估計錯了一件事,眼前的這位姑娘,似乎並沒有把三體人當成她的‘主’,這姑娘的忠誠,似乎只是針對於ETO本身,而不是三體人。

雖然抱著孩子,但希帕蒂婭那一身驕傲的氣質,幾乎要滿的溢位來了。

這是一位不甘受制於人的女孩

希帕蒂婭說:“我是自由派成員,和降臨派、拯救派、倖存派有著本質區別。組織內部的派別比較多,讓您見笑話了。”

羅清點頭:“自由派,我知道,不忠誠於三體文明,但忠誠於ETO組織,算是ETO部分高層的私人力量,對嗎?”

“您對ETO的瞭解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背後有PDC的全部情報來源。”羅清指了指腦袋,“話說智子為什麼派你來?”

“附近沒有被PDC監控的ETO成員只有我,他們也沒別人可用了。”

羅清點點頭:“我注意到你說自己是34名吹哨人之一?可以與我詳細解釋一下什麼是吹哨人嗎?”

“當然。”

希帕蒂婭無視了智子的警告,簡單說了一下ETO交給她的任務。

“吹哨人是組織的美化說法,在我眼裡,吹哨人就是監控室裡的保安。”

“我負責面壁者羅輯某些時段的智子監控,和我同一時段的還有兩個搭檔,其中一個是法國人,一個是中國人,都是姑娘。”

“我們三個負責觀察面壁者羅輯的日常生活,觀察羅輯的一舉一動。如果羅輯博士在忙:比如和莊顏去遊玩、去寫生、去做料理、或者去做愛,那就一般是安全的。”

羅清嚯了一聲。

“那什麼情況下是不安全呢?”

希帕蒂婭沉思了一會,隨後給出了一個簡練的答案。

“羅輯在思考。”

“思考?”

希帕蒂婭點點頭,她輕輕拍打著小枕星的後背,慢慢的把孩子哄睡著之後,眼中流露出了幾分無奈。

“三體人不希望羅輯出現長時間的思考,如果思考時間超出了某個閾值,那麼就需要組織的人設法去打斷他的思考。”

“比如?”羅清又問。

希帕蒂婭毫無保留的開口:“在過去的六年裡,面壁者羅輯總共觸發過23次思考閾值超限警報,這些特定情況下產生的思考引起了三體人的恐慌,他們會勒令組織,去想方設法的去打斷羅輯的思考。”

“伊甸園的防守那麼嚴密,你們是怎麼打斷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各種方式都有,組織裡聰明人很多。”

希帕蒂婭舉了幾個例子:“比如僱傭村民在伊甸園附近引爆一個大爆竹、或者飛些安全的無人飛艇進去撒廣告、或者劫持電視節目放黃片、又或者是派人偽裝網路噴子和羅輯吵架。

我們偶爾還僱用女人,打著環保主義的旗號裸奔衝入伊甸園抗議、也用電子晶片控制羊群衝入伊甸園製造羊群入侵、用音波武器引發過壯麗的雪崩、甚至自毀ETO某成員的私人衛星來製造流星雨,只要能打斷面壁者羅輯的思考,我們無所不用其極。”

羅清越聽越震驚。

這ETO的花活挺多啊。

怪不得羅輯擱這住了六年,什麼也沒想出來。

想的明白就有鬼了。

希帕蒂婭抱著羅枕星繼續說“除了突發事件干擾之外,組織也制定了很多隱形干擾手段,比如製造他感興趣的新聞來吸引日常面壁者羅輯的注意力。

又或者是從莊顏身上入手,鼓吹某某畫家畫出了一幅驚世之作,透過吸引莊顏的注意力來間接打斷羅輯博士的思考。

等星星出生後,組織打斷他們思考的方式就更多了,家庭對於面壁者羅輯是一個拖累, PDC雖然認識到了這一點但卻沒有改變,這給了組織很多的機會。”

羅清驚訝於這個挪威姑娘的坦誠。

如果自由派都是希帕蒂婭這種人,那或許可以爭取一下,就如當初爭取倖存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