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沉吟片刻:“你們還有更直接的手段嗎?”

“有的,但不是組織,而是三體人直接出手”希帕蒂婭點點頭。

羅清來了興趣。

希帕蒂婭說:“最嚴重的警報是一年前,也就是面壁者泰勒會見了面壁者羅輯並自殺之後,羅輯曾一個人在深夜的冰湖邊緣行走,並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當中。”

“我們吹哨人將本次思考稱之為冰湖悟道。”

“冰湖悟道引起了三體人恐慌,因為當時羅輯的位置十分偏僻,又是在深夜,組織提前準備的影響手段都失敗了。”

“面壁者羅輯躺在冰湖的表面,眺望著宇宙中的星空,這場長達47分鐘的思考這幾乎讓34位吹哨人全部發出了最高等級的預警。”

羅清問:“但他並沒有成功,對嗎?”

希帕蒂婭點了點頭。

“在這個關鍵時刻,三體人冒險直接用智子投射到了莊顏的視線中,並實行了三體文明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戰略欺騙:他們哄騙莊顏說羅輯要自殺。”

【羅輯要自殺,在冰湖邊】

——莊顏的視線中忽然出現這行文字。

“既聯絡不上羅輯,又無法核實智子資訊的莊顏很快就方寸大亂,她喊上張翔和坎特,帶著一支警衛隊,急忙找向了湖邊,將躺在冰湖上的羅輯給找到了。”

希帕蒂婭掩口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面壁者羅輯臉上錯愕的表情,儘管後面莊顏與他解釋了前因後果,但羅輯再也沒有找到那種感覺。”

“令三體人最擔憂的冰湖悟道被打斷了。”

羅清輕嘆一聲:“希帕蒂婭,你的坦誠讓我驚訝,”

“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智子正在我的眼睛裡跳舞。”希帕蒂婭溫柔一笑,隨後低下頭,用寵溺的眼神看著縮成一團在她懷裡睡著的小枕星。

‘他真的好可愛啊。’

沒由來的,希帕蒂婭突然對莊顏生出一股強烈的嫉妒。

為什麼她就可以生育出這麼可愛的寶寶,

為什麼我卻無法生育,而童年卻如此悲慘,

為什麼我現如今還要受家庭的脅迫和哀求,

為什麼組織幫助了我,卻又給我下了更大的枷鎖,

為什麼羅枕星就不能屬於我……

如果他是我的該多好呀……

但希帕蒂婭的嫉妒之心才剛開始燃燒就被羅清澆滅了:

“我可以讓羅枕星認你當乾媽。”

“誒?”

這位挪威姑娘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她手足無措的抱著孩子,“這,這怎麼可以呢……我怎麼能當他的媽媽……真的嗎,我是他的媽媽?我是媽媽啦!”

好傢伙,自動忽略‘幹’字了可還行。

羅清將最後一點工業葡萄酒灌進口腔,感受著濃郁的酸澀,他呲了呲牙。

眼前的姑娘坐在凳子上扭的跟蟲子似的。

彷彿是帶著無盡害羞,希帕蒂婭抱著羅枕星用羅清用靈識都差點沒聽清蚊子聲音說道:“星星乖,媽……媽媽給你唱搖籃曲~”

無痛當媽的希帕蒂婭,給智子背後的三體世界整沉默了。

三體人知道雌性人類是一種感性大於理性的動物,但有葉文潔這種ETO統帥珠玉在前,他們尚且沒有見識到女人這個物種情感氾濫時的恐怖性。

但今天,他們見識到了。

什麼理想,什麼觀念,在情感面前不堪一擊。

ETO自由派、年輕女人,這兩種人類同時被三體人拉入了信任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