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嗎?”樹木全枯,寸草不生,絕境之象。

“嗯”江淵指著一處倒塌的房屋,“那應該是神隱陪靈心養病時兩人所住的屋子。雖然時隔百年,已經殘破不堪,但我在神隱的幻境裡見過。靈門應該就在山上。”

在神隱的幻境裡,屋子不如王府瑰麗卻很溫馨,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藍色鳶尾花海,美的震懾人心。可這些一如他們當年一起栽種的那棵合歡樹一樣,淒涼湮滅。

“何人膽敢踏足靈門的土地!”

劇烈的風沙突然颳起,刺耳的蒼老聲音鬼魅般的陰森。

慕遮天沉靜地將江淵護在懷裡,右掌一股強大的掌風打出,原本兇猛的風沙竟快速地停了下來。

一個奇醜無比的白髮老嫗赫然出現在江淵和慕遮天眼前,殺氣森寒。

江淵一驚,那是之前在夢州客棧遇見的怪異老嫗。夢州,她詭異地出現說了些讓人玄妙莫測的話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後來煙陵遭遇和天下大亂讓她徹底遺忘了老嫗的存在。沒想到如今會在這裡遇到老嫗。

靈門、白髮蒼蒼的老婦、神隱、仇恨……

“你是……靈心?”江淵遲疑地問。難道靈心還活著,和神隱一起存活至今。

“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忘了,我們在夢州見過。”

江淵停頓了下,緩緩道“雖然不知道,那夜你為何會出現在夢州客棧,但當你得知我要前往煙陵的時候,便出來告訴了我大夏帝都煙陵本名叫煙京的事。你告訴我煙陵是陵寢之意,因為裡面住著一個屠戮蒼生的魔鬼,那個魔鬼就是神隱吧。

江淵盯著老嫗昏黃的眼珠,一字一句道:“既然神隱可以活過六百年,靈心說不定也行呢?你說是吧。”

“活過六百年?你是說長生詛咒吧。”老嫗的語氣譏諷又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複雜。

江淵驚愕,“長生……詛咒?”

“生老病死,花落花開,雖然傷痛離別,淒涼入骨,但始於有,歸於終,才是天道輪迴,所以永生不滅,便是逃脫輪轉之外,永不超生!”

是啊,在無盡的歲月裡,所有擁有的,都被毀滅,所有愛的,都被拋棄,就連怨恨的,也被時光燃燒成灰燼,唯有自己永遠停留在痛苦中,不得超脫,所謂長生不過是神隱為了靈心對自己狠心種下的不可超脫的詛咒。

那詛咒是愛到極致的恨,亦是恨到極致的愛。不得不說神隱真的很痴情,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這詛咒給師父種上!前人欠的債應該前人償還,而師父卻只是慕千離眾多後人中的一個。他不該受這長生之苦!

老嫗突然癲狂地笑道:“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當年的一劍他能狠心刺下去,而不是瘋癲逃離;如果煙陵王府,他能將門開啟,而不是守著墳墓畫地為牢;如果他不曾愛上!長生詛咒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的痛苦和悲傷都只能怪他自己!他活該受這長生詛咒的折磨!”

江淵恨神隱,但她更厭惡靈心。那自私透頂的愛才是導致一切悲劇的源泉。

“你就不可惡嗎?!”

江淵冰冷道:“你明知靈門聖女不能與人成親生子,卻為了自身的,不顧一切地和神隱結合。你因為貪婪,一直隱瞞著自身的秘密,就未曾想過神隱會因此承受多大的痛苦。你三番兩次地救慕千離昭示著你的心善,卻未曾想過你的丈夫會因此承受多少流言蜚語,大夏更會因為你的行為而毀滅!”

“你為慕千離擋劍,說出荒誕至極的話語,你以為自己是在救贖,其實是在毀滅。你道神隱魔根深重不能自拔,他卻覺是你將他推入深淵。你既追到煙陵,卻固執地不肯說出你懷孕的事情,等到身體支撐不住就絕然離去。你所謂的愛,才是讓神隱的心真正枯死的元兇!偏偏你到現在還不認為自己有錯,看來神隱的愛將你慣壞了,以至於自私透頂!”

江淵忐忑地望向抱著自己的慕遮天,竟有點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說出這些話,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嘲。明明是決心要殺的敵人,卻讓她感到不值和憐憫。這要是以前的她,最多也就百無聊賴地說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看來江移花說的對,男女情愛真的讓她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不過不管她如何變,有一點絕不會變,她要和師父在一起的心意,為了和師父在一起,披荊斬棘的心意!

“說的好!說的好!靈心鄙夷自私,全然只顧著自己!可就是那麼可惡的女人,卻還有人用盡今生,望斷來世的將她銘記!”

老嫗突然老淚縱橫地哭了起來,嗚咽道:“可偏偏有的人,今生錯過,來世無緣,只得一世孤寂。不公平啊!真的不公平啊!”

江淵錯愕了,“你……不是靈心?”

老嫗怨恨又悽愴,嗚咽道:“我當然不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早在六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了,就連身體也化成一捧骨灰了。”

到底還是死了嗎?是啊,竹簡裡說靈門的詛咒無法可解,不管靈心的孩子到底出沒出生,靈心都必死無疑。何況已經輾轉了六百餘年。她如何還能活著。

江淵凝視著老嫗,“既然你不是靈心,那你是誰?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既然靈心是靈門的最後一人,那麼眼前的老嫗到底和靈心有什麼關係?她和神隱之間是否又存在著什麼糾葛?在夢州,她對她說出那番話的目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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