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來得太快,容澄看了眼全身插滿箭頭死得透透的楊嬤嬤,臉上滿是震怒,目光冷冷地看向侯府的侍衛頭頭,直把那頭頭看得額頭冒了汗,不自覺地就跪了下來。

那侍衛頭頭在看到侯府當家人趕來時的表情,就知道很可能壞事了,但時當時大老爺已經下令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只是個下人,大老爺的命令他也不能不聽啊。

別看大老爺不當官了就以為他是病貓,有老夫人在背後撐腰,大老爺還是大老爺,他也得罪不起啊。

“侯爺……”

容澄卻是直接開口道,“自己下去領五十板子,至於你的位置從今兒起換人坐了,下去吧。”

“謝……謝侯爺……”

那侍衛頭頭低垂著頭一臉懊惱地退了下去,至於其他還拿著弓箭的侍衛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後,也低垂著腦袋跟被撤了職的侍衛頭子一塊兒走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

容漳被這弟弟當面落了臉面,臉色當即鐵青了起來,“老二,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澄也板著臉,擺明了不想理他,一個府裡就該只有一個聲音,是他以前太顧慮親孃的感受了,對這大哥也太過於仁慈了。

趙裕卻是一副惟恐不亂地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岳父大人還是要三思。”

“小子,你在說什麼?”容漳許是受了刺激,聽到這話頓時怒視趙裕,他這是想說誰?自己好歹也是他妻子的孃家大伯,更是太子的岳父,輪得到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當眾說自己嗎?

趙裕連眼眉都不抬,直接冷喝一聲,“聒噪,掌嘴。”

就在容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馮得保就已經上前左右開弓打了容漳兩巴掌,那臉頓時腫了起來,看著有幾分滑稽又醜態百出。

容高氏縮在一邊不敢上前看丈夫容漳的臉,這會兒她是深怕自己受了池魚之殃。

容靜秋第一次看馮得保順眼了,遂道,“馮公公,這兩巴掌打得好,本皇子妃賞你五百兩銀子。”

馮得保聞言,頓時配合地跪下道,“老奴謝皇子妃賞賜。”

這讓想借此發作一通的容漳頓時口啞啞,就沒見過這樣的侄女,人家都欺到孃家人頭上了,她還在一邊叫好賞銀子,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沒法跟容靜秋講理,遂只能朝容澄喝道,“老二,你眼瞎了嗎?沒看到人家在欺負你哥哥?”

一家人怎麼鬧都可以,這都是關起門來的事情,可現在卻是外人在欺負自家人,這口氣怎麼能嚥下去?

容澄冷笑道,“我怎麼管?大哥你不是很有主意嗎?再說九殿下是我的女婿,那也是自家人。”

“老二。”這回喊話的是好不容易才強撐著站起來的容傅氏,她一向偏愛自己的大兒子,看到他受人欺負,這口氣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去的,這下子就連看容靜秋的眼神都透著股冷意。

“老夫人身子弱,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還不扶老夫人回去,然後請府醫過來診個平安脈。”容澄朝侍候容傅氏的下人怒喝道。

一眾侍候容傅氏的下人都看到侯爺震怒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夫人再厲害,有時候也未必能拗得過侯爺去?

這麼一想,她們也不敢再耽擱,直接就把身體還軟得厲害的容傅氏給架起來抬回寧安堂,哪怕容傅氏憤怒的大吼大叫也無濟於事,現在掌中饋的是容金氏。

正在這時,容金氏身邊的大丫鬟紫蘭匆匆過來找容靜秋,“皇子妃,二夫人請您立刻過去。”

容靜秋皺了皺眉,容金氏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她?她不太想去,結果看到紫蘭跪下道,“皇子妃,二夫人說您無論如何都要過去一趟,事關重大……”

事關重大這四個字讓容靜秋說不出拒絕的話,遂朝趙裕看了一眼,夫妻倆交換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她這才朝容澄道,“爹,我先過去看看。”

容澄不知道妻子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但身為父親,他還是希望妻子能與女兒和好的,所以看到女兒願意過去見妻子,他還是頗有幾分欣慰地點了下頭。

容靜秋這才隨紫蘭去往容金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