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容金氏的院子,就看到這院裡侍候的下人跪了一地,顯然容金氏不是故意找藉口喚她來,而是真有事發生了,容靜秋的眉間不經意間鎖緊了。

進到裡屋,看到以花嬤嬤為首的容金氏的親信也跪了一地,就連一眾大丫鬟也不例外,而容金氏正一臉怒容地坐在羅漢床上。

“這是怎麼了?”

聽到她出聲,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容靜秋。

容金氏也抬頭看向女兒,臉上的怒容稍稍去了一些,她指了指矮桌上的匣子朝容靜秋道,“還認得這東西嗎?”

容靜秋看了眼那匣子,只覺得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遂為了看得清楚些,她上前拿起這已經開啟了的匣子仔細辯認了一番,又看了看匣子裡還留著的一些地契和店契,這才從腦海裡的犄角旮旯裡把這匣子的記憶給翻出來,“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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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金氏聽到她說認得,眼眶裡還微微溼潤了一些,至少女兒沒真將她給忘得一乾二淨。

哪知容靜秋接下來的話讓她的心情重新跌落谷底,“只是當初我讓二哥把這匣子拿回來還給……”

“這是我給你的嫁妝……”

“我的嫁妝夠多了,無須再錦上添花。”

容金氏聽到這句波瀾不驚的話,頓時就想要昏厥過去,她沒想到女兒連這個都給拒絕掉,她怎麼能如此狠心地剜她的心?

她從來沒覺得如此絕望過,自己生的孩子怎麼一個個都是冤家?都想氣死她才甘心嗎?

“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我是你娘,我……”

容靜秋對這番說辭沒有什麼耐心聽下去,“如果是要扯皮這些,那就恕我無法奉陪了。”

比起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她更擔心大姐兒的性命,作孽的是大人,孩子何無辜?

花嬤嬤見容金氏又說不到重點上,生怕容靜秋走了,這匣子的事情就徹底解釋不清了,於是斗膽道,“皇子妃,二夫人給您的嫁妝匣子,您後來真沒有收嗎?”

“你什麼意思?”容靜秋兩眼盯著花嬤嬤,冷冷地回應了一句。

花嬤嬤一向頗得容靜秋好臉相待,此時看到她冷下臉來,這個年紀小的小姑娘身上威勢大增,她嚇得立即磕了個頭,“皇子妃……恕罪……只是這事……”

“我沒有定你罪的意思,有話趕緊說,本皇子妃還有要事。”容靜秋不耐煩地道。

花嬤嬤得了這話,心定之後這才又再度大膽道,“當日皇子妃確實沒收這匣子,二少爺說會暫時保管這匣子,以後會再找機會給皇子妃,老奴當時想著這樣處理二夫人您就不會傷心了,遂同意了二少爺的話,這才沒把匣子給帶回來……”

容靜秋聽明白了,這是說容鴻當初說他保管,將來要把這玩意交給她,可現在看匣子裡的東西,顯然是有人監守自盜了。

畢竟上輩子容金氏給她的嫁妝比匣子裡現有的東西多得多,更何況這輩子容金氏的嫁妝只需一分為二,那匣子裡的東西只會更多,不會減少。

“二哥後來確實沒有把這東西交給我,”頓了頓,她還是為容鴻開罪了,“不過我二哥不是這麼沒品的人,他斷斷不會私自動用這匣子裡的東西,”隨後冷笑了一聲,“東西在哪裡找到的,那就是誰私下裡動用了這裡面的東西。”

容馬氏自己的嫁妝就頗豐厚了,再說她跟容鴻的關係不好,她是不會替容鴻保管財物的,那麼監守自盜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文如意。

這下子事情一下子就明朗了,容金氏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了起來,因為這玩意就是從文如意的住處搜出來的,裡面自己給的大面額的銀票已經不見了,還有大片土地的地契也不見了,甚至一些地段好的店契也同樣消失不見,顯然文如意在私自出府前就已經拿出去換銀票了,她的離開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至少銀子是充裕得很。

不過一個弱女子身上揣著鉅額銀票,這還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