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遊牧王國在其雄才偉略的君主統領下,趁著中原大『亂』的時機,透過劫掠人口或者招募流民的方式獲取足夠的農業人口,在某個適宜發展農業的地區組織屯田、修建城池、發展手工業,那這實力急劇膨脹的遊牧王國才真正會成為中原王朝的噩夢。

“夷狄之地,雄主何其多也。”

閻行嘆息說道。他轉而將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戰場,此時戰場上的形勢已經開始逆轉,先前那些前仆後繼進攻的袁氏軍隊如今後繼乏力,勇銳者陷入重圍,怯弱者踟躕不前,潰敗之勢愈發明顯,若非還有幾部精銳袁軍苦苦支撐,只怕幾萬大軍就要當即敗退。

“那些莫非是袁氏的大戟士?”

閻行又指著一部陷入苦戰的袁軍精兵旗幟問道,許攸舉目望去,旋即頷首說道:

“明公慧眼如炬,觀這一部的旗號,的確是袁氏麾下的大戟士,昔年袁紹入主冀州,效仿羽林期門之事,招募河朔各郡良家子,編練成軍,出隨征伐,入則宿衛,以其所持鉞戟為榮,故號曰‘大戟士’。”

“不過,”許攸這個時候恭維地笑了笑,“大戟士雖勇,卻終究不敵明公麾下的秦胡強兵,此前在鑿臺、『射』犬,大戟士精兵就已經死傷慘重,眼下這些大戟士只怕是新卒居多,獨木難支危樓,大戟士今日覆滅矣!”

“哈哈。。”聽到許攸的話,閻行哈哈一笑,他話中雖有恭維之意,但卻沒有說錯,袁氏兄弟的大軍敗相已『露』,這些最後的河朔精銳大戟士也難逃戰死沙場的命運。

彷彿是為了印證許攸的話語,激戰許久的袁軍軍陣中突然有一部軍卒倒戈相向,左袒響應的軍士猛然向自己的袍澤發動進攻,使得原本還算齊整的袁軍軍陣頓時出現了一大角凹陷,混『亂』的趨勢還在逐漸蔓延。

閻行見狀,肅然下令,傳令軍中各部發動反擊。

此令既下,南北兩軍號角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各部步騎精神抖擻,相繼出擊,之前還苦苦支撐的袁氏兵馬瞬間淹沒在西涼軍進攻的大『潮』之中,袁軍的軍陣也從一個角的崩潰迅速蔓延到了各個軍陣的潰退,而袁氏的大纛也不斷向後移動,宛如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掙扎著想要脫離困境。

可惜這一番掙扎也是徒勞無功的,北邊的徐晃部已經出動鐵騎衝陣,由為首一員白袍小將率領,直撲袁氏兄弟的大纛,後退的袁軍軍陣在鐵甲騎兵面前如波開浪裂一般紛紛潰散,袁氏兄弟的大纛驟然停頓,繼而像是一棵形隻影單的枯木搖晃了一下,最終無力地頹然落地。

“袁氏兄弟敗矣。此戰之後,明公將一統河朔,威震天下,攸何其有幸,能夠追隨明主,為明公賀!”

許攸興奮地慶賀道,若非知道之前周良曾經勸進失敗,說不定此刻的他還是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語來。

就在他激動的慶賀聲中,遠處的戰局完變成了一面倒,孟岱、嚴敬等袁氏將領先後戰死,審配率領殘兵倉皇退回城中,而袁氏兄弟則不知去向,敢情他們在鐵騎衝陣之時就已經放棄中軍,喬裝逃跑了,群龍無首的河北兵卒各自為戰,但很快就被西涼軍分割成各個小部分,在殘酷無情的刀兵面前,河北兵卒紛紛丟盔卸甲,選擇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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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白袍小將是誰家的子弟?”

閻行瞥了許攸一眼,沒有回應,而是指著之前衝陣奪旗的白袍小將方向問道。

隨行的幕僚的也都不知道,周良特意下樓傳令詢問,然後才匆匆趕回來稟報閻行。

“明公,此子乃是徐公明將軍的養子秦朗。”

“秦朗?”

“嘿嘿,”周良『露』出了一絲狹促的笑容,“昔年明公派遣徐將軍進攻呂布所部,俘布將秦宜祿之妻杜氏。杜氏頗有姿『色』,明公以徐將軍破敵功高,遂將杜氏賜予徐將軍為妾,這養子就是這麼來的。”

“其中竟有這段緣由。”閻行愕然,繼而失笑。

“公明養得好兒子啊!”

聽了閻行的話,身邊的幕僚也紛紛笑了。

···

建安八年,北方大戰的最後一場戰役鄴城之戰,最終仍然是閻行率領的關西兵馬獲勝。

在鄴城外的漳水河畔,救援鄴城的袁氏大軍軍覆沒,袁家兄弟下落不明,鄴城隨後也在審配侄子審榮的暗中配合下,輕易被西涼軍奪取。

自知死期將至的審配絕望之下,下令將之前捕得的劉芝等關西校事盡數殺死,他原本還想率兵放火燒燬城中的糧倉、武庫,但恰好與入城的馬藺部遭遇上,雙方旋即發生一場激戰,審配戰敗自刎,其餘將佐吏士紛紛投降,鄴城遂告淪陷。

而奪取鄴城的西涼軍軍威大振,隨後分兵攻城略地,先前河北之地許多不願投降的城邑也紛紛歸降,就這樣,冀州的半壁江山徹底落入到了閻行的囊中。

只是青州的袁譚軍趁著這個機會,也揮師北上,一面奪取渤海、河間、安平、清河四郡,一面暗中聯絡那些投降西涼軍的袁氏舊將,而大河南岸的曹軍則在曹洪的帶領下,遵照曹『操』的遺令,搶先佔據了黎陽、頓丘、東武陽等多座北岸城邑,據河設防,防禦西涼軍趁勝南下。

再加上各地割據的幽州和縱橫北疆的三郡烏桓,周邊諸多勢力對閻行軍是又畏又恨,隱隱有結成聯盟的趨勢,整個北方的形勢依舊混『亂』不清。

與其同時,荊益之地,一份為收復漢中的盟約也隨之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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