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為政焉得人人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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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姝的閣樓中,此時裴姝和裴綰的對弈經過前期佈局的互相爭奪後,也逐漸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兩人的棋藝原本都是在伯仲之間,但到了這個時候,裴姝黑子先手的優勢卻幾乎蕩然無存,反而是裴綰的白子下子如飛,咄咄逼人,大有佔據全面優勢的趨向。
裴姝面對裴綰的咄咄攻勢,沉吟了一會,應了一手,解開了棋盤上白子的一處包圍,可裴綰卻是哈哈一笑,又在另外一處信步下子,圍困了黑子,在趁勝提子後,還隱隱有趁勝追擊,剿殺大龍之勢。
“阿姊,如何?”
以往兩人對弈,常常拉鋸爭奪多時,才能夠稍見分曉,哪裡有像今日這樣如此順利,作為即將勝利一方的裴綰自然眉開眼笑,他看了看拈子遲疑的裴姝,得意地眨了眨眼。
裴姝倒是不氣,莞爾一笑,淡淡說道。
“看來我們的阿弟近日棋藝大有精進啊。”
“非是我棋藝精進,而是阿姊的內心已經亂了啊。”
“要你多言。”
裴姝對裴綰的打趣略顯無奈,她輕輕將黑子投入棋缽之中,埋怨地啐了自家這個弟弟一聲。
裴綰見狀又是呵然一笑,順勢起身,口中說道:
“罷了,阿姊不要我多言,那我就去聽他人的闊論,待知道了結果,再來和阿姊見個分曉。”
說完之後,裴綰很快轉身出閣,不讓裴姝有出言叮囑的機會,只聽見一陣“噔噔”的腳步聲,裴綰就已經離開了裴姝的閣樓,大步離去。
裴姝也跟著起身,連忙來到了閣樓的窗邊,待看清了裴綰是往大堂方向而去之後,她會心一笑,又看了一會兒窗外的景緻,才緩緩轉身,回到了室內的棋枰之前。
···
這邊,裴綰來到大堂之後,卻沒有直接從堂門進去,而是繞道來到了堂後的屏風,透過邊上的空隙,他目光環視,關注著堂上的情景。
堂上,大兄裴潛正坐在上首的主位上,閻行帶著周良、劉喬兩人坐在西面的席上,而三兄裴徽則帶著兩名族人,陪坐在東面的席位上,和閻行等人相對而坐。
閻行今日拜訪裴家,也是一身常服,他落座之後,轉動目光,饒有興趣地看了看裴潛、裴徽兄弟兩人。
聞喜裴家的這一代的年輕翹楚,除了在外的裴俊、裴輯外,裴綰的年歲尚小,就要數面前的裴潛、裴徽兩人最為突出了,河東一地傑人靈,而裴家諸子的才名閻行則早有耳聞了。
裴潛、裴徽兩人高冠長袍、正襟危坐,加上長相清俊,又自幼有家學的薰陶,外表、氣質各方面自是不凡,而細看之下,兩人又各有不同,裴潛面貌清雅,獨有一份和藹雍然,而裴徽面貌俊美,身上則多了一些凌然。
“校尉來訪,實是令吾等之幸事,先前聽聞賴校尉兵鋒之利,臨汾前方來犯的白波賊已經敗退,不知時下戰局可又有破敵契機?”
寒暄過後,裴潛雖然還沒有看出面前的這位蕩寇校尉,顯露出多少與裴姝所稱讚的,相匹配的才能或者志向,但也感覺其人態度謙和沉穩,確實不似尋常的武人。
想到了裴姝的讚譽,上首的裴潛也多了幾分和閻行暢談的意趣,因為閻行乃是武人,因此裴潛也就選擇從當下的河東北境戰事開始,這戰事乃是閻行所親身經歷所熟悉的,也是眾多河東士民翹首關注的,其中又有閻行擊退強寇的得意事,自然是最適合攀談的話題。
“白波賊寇自臨汾城下敗退之後,目前已經龜縮到了白波谷到平陽一線,不過賊寇雖然新敗,士氣頹喪,可人數依舊是我方將士數倍,急切之間難以攻下,戰局只怕還有反覆之勢。”
聽到閻行對自己擊退強敵的得意戰績一筆帶過,只是著重談到了當下敵我雙方僵持對峙的僵局,裴潛在心中嘖嘖稱奇,又繼續問道:
“白波猖獗,多虧了有校尉的精兵強將,這河東北境才沒有盡數淪陷,只是聽聞前方大軍接納了不少逃難的民眾,賑濟之下轉運繁重——”
軍需後勤轉運艱難,臨汾、絳邑兩地無法長時間供應如此多的軍隊、民眾,這是不爭的事實,閻行前來裴家,有意要向聞喜的大姓求助,不過這其中又牽涉到了軍中的機密所在,他不願意深談,只是頷首說道:
“確有此事。”
裴潛、裴徽乃是精明敏銳之人,自然能夠看出閻行雖有意向裴家求助,但話語中卻不想要過多洩露軍中的機密,裴潛倒還穩重,裴徽卻不免生起了幾分輕視之心,在他看來,閻行明明有求於人,還故作持重,這就未免太好笑了。
“在下不才,久聞校尉威名,不過人言沸沸,不免有一疑問,校尉既然是為討賊而來,又緣何初入絳邑則誅殺守絳邑長,治軍則殺郡兵二司馬,如此這般,雖戰功赫赫,卻難免有擅殺之嫌!”
裴徽在等到兄長裴潛和閻行寒暄和簡單交談之後,有意要辯駁一下被裴姝讚譽有加的閻行的行為,故而率先開口,向閻行發難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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