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房間,站在走廊遙望天空的那一輪彎月,小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撥出。

隨著那一口氣的吐出,她煩悶的心情似乎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察覺到她周身的冷意褪去,一直隱身的白西現身出來,悄然走到她身後,輕聲道:“主子。”

白西更想喊的是女主子,這段時間的觀察讓他明白小茶在太子心有多重要,珍而重之,捧著、含著都來不及,一切以她為主,恨不得日日圍著她打轉。

原本太子身的毒解了,該返回京城面聖,省得離京太久失了聖心,連朝臣也對太子失去了信心。

可太子偏不急,諸事丟一邊,每日一睜眼想的便是如何在女主子面前刷存在感,如何刷女主子的好感度,但凡女主子有點什麼事,太子顛顛兒的跑得誰都快,殷勤得連他們這些侍衛都看不下去。

如此得太子心的女人,被他喊一聲“女主子”也不為過。

現在他終於不再因為太子派他到女主子身邊而不滿了,討好女主子可討好太子容易多了,照這勢頭發展下去,成為女主子的心腹指日可待呀!

如此想著,白西又把胸膛挺了挺,覺得後背的靠山可硬可硬了,哪怕在侍衛們跟螃蟹似的橫著走都沒問題。

小茶似是知道白西會出現一樣,對此沒有一點驚訝,而是淡淡道:“把他扔出去!”她指的自然是那個癱軟在房間的乞丐。

“是!”白西應了一聲,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一道黑影從房間的角落裡掠起,一手拎起乞丐的衣領,如同拎一隻小雞似的,利落地帶著他躍出窗外,幾個起落間,消失在夜色。

白西抿了抿唇,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那人身的毒……”真有那麼厲害麼?他能不能討點兒?

小茶眼帶笑意地斜睨他一眼:“你說七日斷腸散啊?”

白西微微羞澀地低下了頭。

“那個是我胡謅的。”

“……”白西眼閃過失望,把頭垂得更低。

“但我也不算說謊,他的確被我下了藥,不過不是毒藥,而是軟筋散,如果沒有我的解藥,他會在床躺足七天。”

白西倏地睜大了眼睛,雖然沒有說話,但他震驚的表情仍是取悅了小茶,彷彿在說:“主子威武!”

小茶輕輕笑了笑,很快收斂,眼閃過一絲陰鷙,說出的話語沒有任何溫度:“如果他能捱過七天,藥性自然而然會解了,可如果捱不過,活活被嚇死的話……”那可怪不得她了。

對小茶來說,從那名乞丐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他不配稱為“人”了。

若她的身邊沒有白西等人,若她沒有自保的能力,那麼等著她的下場是什麼,那個男人心裡清楚得很。

可他還是昧著良心收下了那一兩銀子,還進入院子踏進房間,那沒有資格得到她的原諒。

況且,她並沒有真正要他的性命,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希望經此一事,他能息了害人的心思,不再為了區區一兩銀子去害人。

要是他膽子小,被嚇死了,嘁,與她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