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國侯死後,柳浩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反對慕容夜跟柳依依的婚事。相反,還非常的贊同,不僅如此,還親自拿著慕容夜跟柳依依的生辰八字,去找欽天監,讓欽天監推算出黃道吉日。好讓慕容夜跟柳依依成親,慕容夜本想以為安國侯守喪一事推延婚事,不想,被皇甫冥的聖旨壓著一頭,無可奈何。

整個人也如行屍走肉一般,等來了跟柳依依成親那日。

安國侯府的白幡,因喜事的沖擊,被褪的幹淨。換上了鮮紅的綢布,就連門口的兩座石獅子,脖子上也綁上紅綢。

因是皇帝下旨賜婚,柳浩一反常態的格外重視這樁婚事,贈給柳依依的嫁妝,一車連著一車,亮瞎了京城所有百姓的眼。自然不能落了皇甫冥的面子,安國侯府也是以八抬大轎,正妃的儀式,將柳依依迎進門。

喜樂震天,紅妝十裡,不知道的人,還誤以為是皇家的親事。

鬧鬧騰騰之下,慕容夜與柳依依再眾目睽睽之下,拜過天地。新娘子柳依依便被喜娘及丫鬟攙扶著,先回到房裡。

相對著堂上的滿堂歡喜,慕容夜只覺得心裡煩悶的緊,端著酒盞一杯又一杯的敬過去,直到將自己喝的意識模糊,也全然不在意。慕容夜自己也不知道,宴席是什麼時候散的,只是拉著身邊的順才,一個勁兒的想喝酒,

“來,喝,喝。”

“世子爺,您不能再喝了。世子妃還在房裡等著您呢。”扶穩慕容夜的身子,順才捏了捏自己發疼的額頭,攙著慕容夜往新房裡頭走。

不料,走到皖西閣前的長廊時,慕容夜的腳步驟然停下來,說什麼也不肯再繼續走了,

“世子妃,柳依依麼。呵呵呵,不回去,不回去。”胡言亂語幾句,慕容夜轉身就走。

“世子爺。”擔心慕容夜鬧出什麼事情來,順才急忙追上前去,

“世子爺,今天乃是您大喜的日子,您這是……”

“噓。”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慕容夜腳步輕浮的看著順才,走的東倒西歪,

“噓,我們去地牢,去地牢。偷偷的,看暮染。走。”

“世子爺。”聽的慕容夜這話,順才的面色瞬間拉聳下來。今日乃是慕容夜跟柳依依大喜的日子,他卻說要去地牢看暮染。實在鬧不明白,慕容夜此時唱的是哪出,順才心裡也是一番糾結。

可沒等的順才想個明白,慕容夜的腳步已經踉蹌走遠。

“世子爺。”不得已之下,順才只能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世子爺,您等等我呀。”

冬日的寒風,還在不知疲倦的吹著,那掛在簷下的紅燈籠,在寒風裡搖搖晃晃。灑落下來的微弱燈光,如若灑下的一灘清淚。

到底誰比誰無奈,又到底誰比誰悲涼。

在這靜靜的冬夜裡,早已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