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問錯地方了吧,這是北館,你該到東江米巷去問!”

一人嗤笑道:“外地來的吧?我可跟大夥好好說道說道,就這幾年,南館又叫玉河館,住進了六十三國使者。”

“你怎麼知道,不會是吹牛吧?”

“嘿,你咋不信呢,我兒子是裡面的館夫,今年是第三年當值,裡面來了哪些使者瞭如指掌。就朝鮮,那一年可是來好幾次。嘿,不瞞你們說,我也就清楚這三年的事,我家小子今年就當完差了。”

張介賓見不能瞭解更多情況,便沿路返回,沿街的商鋪都裝扮得紅紅火火的,他想要不要給牢房也裝扮一番?思考片刻後決定,要帶上沈有容一起來做。

想到便做,於是匆忙往地牢趕去,到了地牢口,見一少年立於一旁。

張介賓瞭然,問道:“兄弟也是來拜師的吧?”

那人聞言轉身,打量了一番張介賓,點了點頭說道:“過來看看,你也是?”

張介賓見少年看似弱不禁風,氣質卻給人有不凡之感。說道:“我也是過來看看。”

“我已經來了半個時辰,你不妨和我一起等候際明先生出來。”那少年說道。

張介賓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說道:“你腦子不夠靈光,際明先生恐不會收你。”

“何出此言?”少年詫異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笨。

“你且看我如何做。”張介賓心中好笑,走到看守獄卒那先輕聲說道:“假裝不認識我,聽到沒?待會為難一下後面那個少年。”

“官爺你好,我是來找際明先生的。”見獄卒點了點頭,他才大聲說道,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那少年見他就這般進去,遲疑了一下,走了兩步,又退回原處,繼續一板一眼的站著。

張介賓進去便往裡間走,正好拉著沈有容一起操辦,他手裡沒幾文錢,但沈有容有啊!

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看了何良臣一眼,湊到沈有容耳邊輕聲說道:“師弟,明天元宵,我們一起給師傅個驚喜吧!今晚不禁宵,別說話,我們悄咪咪地出去。”

說完張介賓轉身就走,何良臣喊道:“你小子鬼鬼祟祟幹嘛?”

張介賓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轉過身來:“我和師弟說,牢裡關了個人,牢外還有個少年學人家程門立雪,要感動師傅呢!叫師弟和我一起考察考察,看做我們的師弟夠不夠格。如果不夠,好叫他快快離去,畢竟久立傷骨,拜師不成,還長不高就虧大了。”

沈有容一愣,剛才有說這事嗎?他對這個活潑的小師兄,也是沒法子。聰明卻不專注,對什麼都感興趣,偏偏認真起來又叫他自愧不如。

何良臣揮了揮手,不再管他。張介賓邊走邊催促道:“師弟,快些,我到外面等你。”

沈有容收拾好,問道:“師傅,徒兒出去看看?”

“去吧,去吧!元宵了,這幾日你們可以歇息。”何良臣說道。

沈有容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出去。

何良臣苦笑,這兩徒兒,一個沒大沒小,一個又拘於禮節。

張介賓三步並作兩步,匆匆趕了出來,這一進一出手上的書都沒放下。來到少年身邊,悄咪咪地對他說道:“你看我都進去了,你有進嗎?”

那少年搖了搖頭。

“為何不進?”張介賓好奇問道。

“書。”少年吐出一個字。

“書?”張介賓晃了晃手中的書,奇怪道:“書怎麼了?”

那少年不說話,張介賓急了,忙催問:“快說快說,別賣關子!”

少年很無奈,只好說道:“你是際明先生的弟子,當然進出無妨,我不是。”

張介賓頓時明白,少年是從他手中的書猜出來的。他好不失望,本想捉弄一番這少年,叫他日後聰明點,可誰想竟這般聰明。

“在下山陰張介賓。”見他已經猜出,張介賓也不隱瞞,大大方方行禮道。

“山陽王鳴鶴。”少年回禮,表情略帶奇異的說道。

張介賓聞言如遭定身術,整個人一僵,他不確定這少年是否在拿他開涮。是真這般巧,一個山陰,一個山陽?或是報復他之前的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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