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不愧是幾千萬的車,就算穿過這麼大的雨幕,都掩蓋不了這個大怪物身上囂張的氣焰。

紀之潭的車直接停在了紀宅的正門口,而不用像水一舟一樣,踩著雨水從大門跑進來。紀之潭下了車,他的黑色西裝被打濕,白色的襯衣也同樣浸了一些水漬,看上去像個外表狠毒,內裡幹淨的惡魔。

紀之潭推開門,屋內十分安靜,沒有一絲人氣。

他沿著當初水一舟第一次來紀宅的時候,走過的那條階梯,一路上了二樓。他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噠噠”聲,聲音不大但是在偌大的大廳裡卻顯得特別響亮。

紀之潭順著那條畫滿了紀允塗鴉的走廊不疾不徐的走著,他的背影好像是一個複仇的伯爵,每走一步都帶著來自靈魂的共鳴。

不得不說,紀之潭身上那股高貴而又冷豔的氣息,特別適合演電影裡的殺手,在午夜殺人。

紀之潭走到紀先生的臥室門外,門沒關,屋裡有風的聲音,透著一絲寒意。屋內沒有人說話,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後推動了那扇厚重的大門。

二十年公訴時效未過,但紀之潭已經等不及了。他不可能一輩子耗在這件事情上,他不可能活成另一個付思源。

……

作者有話要說: 打打打打打……個廣告,新書《繁城》9月17日正式連載哈,改一下時間<101nove.hapter119

人說,上海是一座冷漠的城市,它沒有其他城市那麼的好客。

漫天大雨,沖刷著地面上的塵土和空氣中的粉塵,按理說這座城市應該越來越幹淨才對,可是為什麼水一舟的心裡卻落下了一層又一層的灰塵。

她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看風景的日子,坐在公交站臺的椅子上,水一舟面前的柏油馬路上積滿了十幾厘米的水,好像老天爺真的打算淹死一城池的人。

紀遇從車上下來,他先是在馬路上站了一會兒,而後才向著水一舟走過來。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aexander ceen傘,屹立在馬路邊成為了別人眼裡的美好風景。

紀遇提步走過去,他站在水一舟面前,單膝蹲下,抬頭看著水一舟欣慰一笑。水一舟有點疲憊的抬起眼眸,她看了一眼紀遇,那一刻,水一舟心裡的防線崩潰了。

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他,撲進了紀遇的懷裡,把紀遇撞得傾斜了一下,好在紀遇下盤很穩沒有被她撞倒,不然兩人可就要狼狽的在馬路上游泳了。

紀遇拿著傘,旁邊有路人經過,他們看著這樣兩個人在雨中相擁,都以為他們是情侶。紀遇可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伸手摸了摸水一舟濕漉漉的頭發,單手把她抱的更緊了一些。

常人都不願意去探討人心,因為那黑暗的地方真的很傷人。可當這份髒心爛肺明明確確的擺在臺面上的時候,心裡那股陰暗便被帶了出來,那是對一種來自靈魂的對世界的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水一舟才緩緩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他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紀遇溫和的說道。

水一舟沒有問紀之潭是怎麼知道的,她已經多少猜到了一些。紀之潭送給她的那塊表……他從一開始就把她掌握在手心裡。

“他呢?”水一舟問。

“在紀宅。”紀遇回答。

水一舟沒有再說話,她沒有什麼可說的。

紀遇拍了拍水一舟的後背,“回家吧,再這樣你要生病了。”

水一舟松開紀遇,她的雙手自然的從紀遇的肩膀上滑落下來,垂在膝蓋上。她想說點什麼,但話語全部堵在喉嚨裡,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想知道的,這一次,我都告訴你,無論是紀允還是紀之潭。”

……

紀之潭推門走進去,屋內只有紀先生一個人坐在視窗。雨水打在窗稜上,濺的到處都是。

“你做的很好。”紀先生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是紀之潭來了。這個時候,還能來紀宅看他的也就只剩下他的親侄子了。

紀之潭沒有關門,他留著掩映的門扉藉著從外面透過來的一絲光亮,走到紀先生身邊。他把外套脫下來,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衫。

紀先生繼續道,“紀公館以後就交給你了,付思源手上的股份能收就收回來,不能收就算了,隨他去吧。”

紀之潭走到紀先生身邊站著,陪著他看了一會兒雨絲。他仍舊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的性格跟你父母真不像,倒是隨了她。”紀先生笑了笑。

紀先生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紀之潭的姑姑,也就是紀先生的結發妻子。只可惜,她死了,死了很多年了。